等工作人員把女人扶下高速後，趙詠薇不得不感歎，她媽的眼神真好。
果然是個孕婦。
對方眼皮紅腫，眼角的淚痕還沒擦幹。
中年男人看了，更心疼了，恨不得代美人受苦。
他媳婦早有先見之明，粗胳膊從他的腦後繞過，幹脆利落地勒住脖子捂住嘴巴。
“怎麼了？”她笑著問道。
工作人員把女人交給同事，等人走遠了，才對趙詠薇這些看熱鬧地道：“跟丈夫吵起來了，就被趕下了車。”
人群中響起不止一道罵聲。
女人的丈夫未免太不是東西了吧。
把人半途扔在高速公路上，多危險啊。
而且對方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這得是心有多硬才能做出這種操蛋事兒。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啊？”中年女人問道。
她十分同情孕婦十分同情，遇到個人渣丈夫。相比之下，她那有色心沒色膽的男人，還不算太差。
工作人員一臉地平靜，“還能怎麼辦？給她丈夫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把人接走。”
“你怎麼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這麼冷漠！”中年男人沒忍住，不過最後四個字他含在嘴裏嘟囔，除了他身邊的老婆，沒人聽見。
不過，這一回中年女人卻沒有阻止他，而是任由他發問。
被人問到臉上，工作人員也沒有發火，而是耐著性子解釋。
“你們生氣，那是因為你們第一次見。像我們在服務區工作的，隔三差五就能碰到這麼一起，見得次數多了，想憤怒都憤怒不起來。”
趙詠薇看得出來工作人員眼裏除了無奈和疲憊，確實再沒有其他情緒。
可能就像他說得那樣，見得太多了，早就麻木了。
或許還會在心裏指責兩人作妖，平白無故給他們增加工作負擔不說，萬一在他們的路段出了事兒，可能還會讓他們惹上更多的麻煩。
聽他這麼一說，看熱鬧的人群也不好再圍著工作人員。他們能說什麼？說他們冷血？
人家就是一打工的，本來就忙得要死了，沒有義務要對別人的遭遇感同身受。
能這麼積極主動地把人從高速路上救下，人家已經做得不錯了。
中年男人聽了，也低下了頭，不知說什麼才好。
“因為什麼吵架啊？是不是這女人幹了啥不好的事兒？”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趙詠薇聞言，探頭去看，她倒要看看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受害者有罪論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個瘦削幹癟的老太太。
伸出來的手瘦得跟雞爪子似地，一層皮緊跟著骨頭，好像沒有一絲兒的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瘦的原因，臉上的皺紋不但多，而且道道都跟刀刻一般。一張嘴說話，眼角跟著用力，整張臉皺得跟刷完碗之後還沒清洗的抹布似的。
老舊當中透著一股臭不可聞腐朽氣息。
趙詠薇暗自在心裏點頭，嗯，很符合喜歡給女人扣帽子的部分典型人群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