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在於他的那張臉,看上去實在眼熟。”跟隋惠月有三四分相似。
孫桂芳聽了直笑:“你姥和她的幾個兄弟姐妹,長得確實都像。”
“我記得,小時候是不是還有什麼姨姥之類的?”
“對,你姥好幾個兄弟姐妹呢,現在活著的就你姥和二舅姥爺和三舅姥爺了。”
“這麼多年沒見麵,是因為住得遠嗎?”
“遠什麼遠,有幾個跟你大姨家是一個村子,不是一個村子也都跟他們住在同一個鎮子上。”
“那這麼多年,怎麼很少來?”
孫桂芳冷哼一聲,“以前每次來都是為了借錢,後來你姥爺上了歲數不能自己掙錢了,手也變緊了,他們再借不到錢,自然就不來了。”
趙詠薇隻記得小時候,孫傳福和隋惠月還住在港務局家屬樓時,經常每年入冬後,時不時地就會有遠房親戚過來串門。
當時家住五樓,老兩口和老兒子孫慶禮一家三口擠在小三居室裏,根本沒有多餘的床位。
幸虧是港務局的家屬樓,供暖沒得說,因此大家夥睡在地上也不會凍到。
而趙詠薇之所以能記住十幾年前見過他們,就是因為每年過年的時候,他們必到,而這些遠房親戚一到,包括她在內的小孩子都得打地鋪。
她抬眼盯著傳說中的三舅姥爺,不知他跟趙會彬說些什麼,說得手舞足蹈的,似乎說話聲音也很大。
可惜兩家同時在一個宴會廳辦席,來往的人太多,現在太吵鬧了,趙詠薇拚命去聽,也沒能聽出來對方說了什麼。
孫桂芳把三人的餐具涮好後,看著她抻著脖子去瞅跟她們隔了兩排的桌子,在她胳膊上輕拍了一下。
“別抻著了,不用管他們說什麼。”
“我這不是擔心三舅姥爺會說些有的沒的麼。”
“那你把心放進肚子裏,你三舅姥爺那人平時沒什麼愛好,就愛吹牛和指點江山。你爸啥也不用做,隻要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偶爾附和幾聲就行了。”
趙詠薇坐了回去,好奇問道:“三舅姥爺是做什麼的?”
“以前在他們村子小學當老師的。”
趙詠薇“哦”了一聲,“那應該還不錯啊。”
“不錯什麼?”孫桂芳毫不客氣地戳破事實的真相,“他那個年代根本沒上過幾天學,勉強認識幾個字,是正趕上好時候,才有機會進了學校。
幾個兄弟姐妹當中,屬他的運氣最好,別看文化水平不高,但人家就成了小學老師,而且幾乎一上崗就是正式編製。”
再後來,不知有多少正規師範學校畢業的,卻隻能拿合同工的工資。活兒一點不少幹,但工資大概隻有正式編製的一半。
“看他現在紅光滿麵的樣子,一看就是生活富足,沒有一點煩心事。”
孫桂芳可聽說了他的退休工資有好幾千塊呢。
“三舅姥爺跟他們住在同一個村裏,他們怎麼不跟他借錢,反而跑到花池來跟姥和姥爺借錢?”趙詠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