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怎麼上嘉言走了呀。我們母女好幾年沒見,還沒好好說說話呢。”
嚴鬆摸出打火機,點上香煙。
這幾年他逐漸意識到上了年紀,身體不比年輕的時候了,正慢慢地戒煙。
上次抽煙還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
但是他此時此刻太陽穴蹦蹦直跳,煩躁地恨不得把麵前桌上的碗筷都掃地上去。
為了讓自己馬上平複下來,他不得不再次破戒。
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嚴鬆開口時語氣冷靜地都出乎了他個人的預料。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複婚了?你在國外待了幾年,怎麼還學會自說自話了?”
還說什麼想女兒了?
這幾年下來,隻有頭一年裏,她打過三次電話。
真要想念女兒,不說一年飛回來看一次,起碼勤打電話勤發短信,這總能做到吧。
可是,周然呢?她是怎麼做的?
嚴鬆以前隻以為他這個前妻是有些小孩子心性,有些拎不清。
現在他徹底明白了,她就是徹頭徹尾地自私。
不提自己這個曾經的枕邊人,就連女兒也不放在心上。
恐怕,她心裏唯一在乎的隻有她自己。
嚴鬆的語氣明顯不佳,周然當然聽得出來。
她很是吃驚。
嚴鬆以前不是這樣的呀。雖然不會體貼她,但結婚十幾年,從來沒給她甩過臉色,說過什麼難聽的話。
他怎麼會是這麼個態度?
嚴鬆讀懂了她雙眼裏未出口的迷茫。
不由得在心裏苦笑。
周然這是有多麼想當然,多麼不把他和女兒當一回事,才會問也不問他們的態度,便認為她一提複婚,他們父女就一定會同意。
嚴鬆也不想浪費時間了。跟她這麼個人,說不明白。
還是直接點好。
“周然,你聽清楚了。我們離婚了,我也沒有跟你複婚的打算,更不可能再次向你求婚。”
白日夢,還是少做為妙。
“你不跟我複婚?”周然突然驚叫出聲,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嚴鬆會拒絕自己。
“你不跟我複婚!那你怎麼還單身?!你不用想著騙我,我都打聽清楚了,這些年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不就是等我回來嗎?我現在都回來了,你為什麼又不願意了?”
她想到了什麼,略作停頓,遲疑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年堅持要離婚,所以才不肯原諒我?”
嚴鬆也不言語,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一桌之隔的她。
周然受不了他眼神中的冷漠,不甘地道:“你不同意,難道你想讓嘉言的同學知道她是單親家庭嗎?”
不提女兒還好。
嚴鬆“砰”地一聲,到底是沒忍住摔了一隻飯碗。
“你還有臉提女兒?當年你死活要離婚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女兒會因為單親家庭在學校受欺負?怎麼沒想過多給女兒打幾通電話關心關心她?”
為了複婚,倒是想起她還有一個女兒來了。
他是看明白了。在周然的眼裏,自己和女兒都是她手邊可以利用的工具。
有用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失去作用的時候,他們父女就會被她毫不猶豫地舍棄。
隻是不知道,她這次回國想要複婚,又是為了什麼。
可是,不管是為了什麼,嚴鬆再也不想被她利用了。
“我今天就跟你說明白。你想看女兒,隨時歡迎,但想複婚,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