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晚與他對視著：“不管我怎麼選擇，你都會留下阻止獸潮不是嗎？”
“哪怕我說一起走，但這一次，你隻會選擇留下。”
蓮止：“是。”
“那不就對了。”藥晚歎了口氣：“你陪我在曌國出生入死，陪我找師妹，沒道理你要涉險時，我留你單打獨鬥，自己跑路吧？”
蓮止長睫顫了顫，唇微啟，幾息時間罷了，那句話在心裏囫圇了幾百次：
所以，藥晚你這一次選擇留下，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我嗎？
這是不是說明，在你心裏，我是和你師妹一樣重要的……家人？朋友？
藥晚不知小蓮花豐富的心理活動，昂聲鼓氣道：“你我聯手，速戰速決！就是幹！”
“慢著！還有我呢！”張寶寶嚷嚷：“咱們三四六組合可不能缺了我！”
“你還能打？”
張寶寶齜牙咧嘴：“大不了嗑藥，怕個球！”
很快，雲龍真人傳音過來，已將寒九陰私下截住，讓他們快過去。
藥晚三人立刻行動，但蓮止卻慢了一步，他拉住了張寶寶。
對於自家伯祖父終於肯抓自個兒小胖蹄，張寶寶受寵若驚。
“霸體訣的修煉要在生死間遊走錘煉才能領悟真意，”蓮止提點道：“你貪生怕死，偷奸耍滑，這便是你無法真正駕馭霸體訣的原因。”
張寶寶愕然：“伯祖父你知道霸體訣該怎麼修煉？我爺爺都不知道誒。”
蓮止睨了他一眼：“知道你為什麼用一次霸體訣，就能要了半條命嗎？”
“為什麼啊？”
“因為它不服你。”
張寶寶：？？？
蓮止幽幽道：“怕死就別練它，要練它，就要霸道過它。”
疾犀所創的霸體訣，蘊藏他本人的武道意誌，絕不會屈從於一個懦夫。
張寶寶怔住，他撓了撓頭，突然覺得正常說話的伯祖父好陌生啊。
有一種非常、極度、絕對不能惹的感覺。
“那個……說個題外話啊，伯祖父，不是我有種族歧視。”張寶寶小聲道：“妖族不是都挺不待見人族的嗎？比起人族，妖族更喜歡妖獸一些。”
“你先前的意思，哪怕我姑不留下，你也是要留下阻止獸潮的，為什麼啊？”
明明你是花妖誒。
“因為想起來了一件事。”
他曾向一人許諾。
——要守萬世太平，要護世間秩序。
蓮止抬頭看了眼蒼穹，眸底寒潮湧動。
他想起來了，但卻是想起了疾犀之死。
“寶寶，你爺爺告訴過你，你師祖是怎麼死的嗎？”
張寶寶撓頭：“這個啊？學宮弟子都知道呀，疾犀祖師是在蓮止師叔祖飛升後就閉關了，但他沒有堪破生死劫，最終坐化了。”
坐化？
蓮止唇畔的笑容譏諷。
可為什麼，他的記憶裏，他的師兄疾犀是死於他羽化登仙的那一場天劫中呢？
無盡雷霆天火將疾犀包裹。
他耳畔響起的，是疾犀臨死前的怒吼：
——守萬世太平！護世間秩序！
——別忘了！！永遠別忘了我們的道！！
——阿止，劈碎這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