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撩開他的衣擺又褪去白色的裏褲,呈現在眼前的是兩個青紅交加似饅頭一樣腫大的膝蓋。心裏一緊,抬頭看他一直低著的頭,還有那已經發白的嘴唇,又拉過他的手看了看,眼底的怒氣毫不掩飾,“怎麼弄的。”
抿著嘴,蕭亦然又搖搖頭。他不習慣被人這麼抱著,雖然三皇子的懷抱很溫暖,對他已經發涼的身體來說就像暖爐一樣具有吸引,可這種不合規矩的動作還是讓他戰戰兢兢。
“主子,你放奴才下去,這,這不合規矩。”
見他如此,殷天齊更是有氣沒地方撒,揚聲就把書房外候著的小青子叫了進來,“去叫陳太醫過來。”
“不用的,我沒事。”趕緊抬起頭,那雙桃花眼中帶著躲閃,連稱呼都忘了。他不想這事情鬧大,難道要讓人都知道,當今帝王虐待了他一個小小伴讀麼!
深吸口氣,殷天齊抬手附上他紅腫的膝蓋,對站在門邊的小青子改口吩咐,“去把化瘀膏拿來,晚膳在書房用。”
“嗻。”小青子目不斜視,打了個千兒轉身退了出去,他沒看見主子正抱著蕭公子,也沒看見主子那冰冷冷的小臉蛋上滿是心疼的意思,他什麼都沒看見。
“爺再問你一次,怎麼弄的。”見他張嘴又要說謊,殷天齊冷哼了聲,“想好再說。”
“我,奴才,奴才……”
“奴才什麼奴才,爺不愛聽。”抬手捏了下他泛白的嘴唇,殷天齊眯了眯眼睛,“要是不說實話,就給爺去外麵跪著,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說。”
一聽要讓自己去繼續跪著,蕭亦然狠狠抖了下身體,更往他懷裏縮了縮。“奴才,奴才,陛下他……”下麵的話卻是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這時小青子也拿了化瘀膏過來,殷天齊伸手接過一揮手,他又退了出去。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將冰涼的化瘀膏塗抹在蕭亦然紅腫的膝蓋上,低著頭用手掌揉散了藥膏,動作可以稱為溫柔。
“陛下叫奴才去問話,正巧奴才的爹也在那兒,奴才說不出三皇子的不好,陛下罰奴才跪著不許起來。”他這話倒是避重就輕了,前因後果都沒說,隻說了被罰跪。
殷天齊皺著眉低頭,冷笑著看他,“父皇找你去見蕭將軍,讓蕭將軍問你我是不是有其他動作,你說不出來,他便罰你跪著是不是?”
蕭亦然輕輕點了點頭,大概就是這麼回事,隻不過他爹說的話沒那麼好聽就對了。
“那手呢,怎麼也腫了。”握著他的小手在手心中塗著化瘀膏,殷天齊的語氣異常的冰冷。
許是疼了,蕭亦然縮了縮手卻被他抓的緊緊的,他抿著嘴唇,輕聲道:“爹見我說不出來他想聽的,就拿筆杆打了我的手,主子,我沒想給你添麻煩。”
他的聲音軟軟諾諾的,還帶著孩童的稚嫩,卻無端的透出了委屈。
殷天齊抬頭看他泛紅的大眼睛,輕聲問道:“是不是疼了?”三九寒冬跪在地上,這雙腿還能走回他的祁陽宮實屬不易。
點點頭,蕭亦然嗯了聲,疼,很疼很疼,可是他沒有哭,就算是他爹冷眼相對也沒有哭,就算是無故被罰跪到雙腿僵硬他也沒有哭。
“我是主子的奴才,就是主子的人,可是爹爹卻說,我是陛下的奴才,要聽陛下的。”他茫然的抬頭去看殷天齊,話裏更是透著一股不解。
殷天齊嘴角帶著笑,抱著他去了一旁的軟榻,輕輕放下他又蓋了錦被在他腿上,揉了揉他的腦袋,“對,你隻要記住了,你是我的人就行。”
他的父皇,終於開始防備著隻有七歲的自己了,這還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