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更是將她攆到了後院堆放農具的雜物間居住,這一住,便是長達八年之久。
在這漫長的時間裏,她不僅吃不飽,穿的也都是婆婆不要的舊衣裳,承擔家中所有的活計的同時,還要下田勞作,簡直忙得像個陀螺。
而相公兄妹倆卻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小姑子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毫不誇張地說,自從婆婆生下一雙兒女後,大姑子就未曾有過一天好日子。
當初聽到此事時,就連她這個外人都不禁憐憫大姑子的遭遇。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但凡公公護著點,也不至於讓原配所生的女兒吃盡了苦頭。
不怪大姑子與他們一家斷絕關係,從此不再來往。
因此,即便她們僅僅見過兩麵,大丫對王氏的印象卻是糟糕透頂,連一句話都懶得與她多說。
“都是一家人,還如此見外,那你們小姐妹先聊著,娘出去忙了。”
雖然王氏已經不再埋怨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執意要搬去鎮上生活,但也不知怎的,看到大丫的那一瞬間,回憶起自從兩人定親後,兒子數次與自己爭吵的場景,心中頓時燃起無名之火,覺得這一切皆是眼前之人造成的,甚至是她在背後挑唆。
離開時,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那神情雖如流星般轉瞬即逝,卻還是被翠兒那機靈的丫頭給捕捉到了。
王氏前腳剛走,她便按捺不住,開口說道:“大丫姐,我瞧你這婆婆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日後你一定要強勢些,免得被她欺負。”
大丫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一聽這話,便心知肚明翠兒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麼,於是莞爾一笑,輕點了點頭,“放心吧!我隻是在村中住三日而已,往後接觸的機會寥寥無幾,翠兒妹妹不必憂心。”
翠兒姑娘聽了這番話,瞬間如夢初醒,怪不得大丫姐姐的相公提出搬去鎮上生活,原來是深知他娘的為人,為了保護性格溫柔的媳婦不受委屈,這才想要分開單過。
僅從這一點,便能瞧出,男人對她著實在意得緊,當今的世道,孝字重如泰山,能為媳婦做到這般地步的男人,簡直是少之又少。
也不知自己是否能有大丫姐那般的好福氣,也能邂逅一個對她關懷備至的男子,恐怕她做夢都會笑醒。
“大丫姐都能讓她男人應允搬去鎮上生活,一個婆婆有何可怕,大不了就吵一架唄!翠兒姐,你可真是杞人憂天。”
那沒腦子的小姑娘,也不知是嫉妒大丫嫁得好,還是出於何種心思,竟然將田寶兒心甘情願搬去鎮上之事,說成是大丫的教唆。
此次大丫是真的動怒了,還好房間裏沒有婆家人,否則該如何看待她,尤其是她那潑辣的婆婆,本就因這事與相公大鬧了一場,認定是她從中說了什麼壞話,滿心怨言,若是被她聽到,那可真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珠兒切莫信口胡言,搬去鎮上,原是相公體諒我去繡房接繡活便利,怎到你口中就變了味兒,這要是被外人聽聞,定然會覺得是我從中挑撥他與家人的關係,那我可就百身莫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