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川夾了塊兒糖醋裏脊放在嘴裏嚼了幾下之後開口說道：“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咱們市的亞麻廠就已經辦起來了，可以說是‘曆史悠久’啊！之前效益一直都還可以，甚至算得上是咱們市的支柱企業之一！但最近這些年經濟實在是不景氣，這支柱企業慢慢也就變成了累贅企業！年年都需要市裏財政貼補，簡直就是個無底洞啊！這麼下去那還了得？所以改製是迫在眉睫！”
陳成點了點頭道：“錢局您說的對啊！所以我才願意配合吳市長幫亞麻廠完成改製，但亞麻廠現在具體的情況我確實是不了解，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太好的想法，您能不能提點我一下啊？”
“什麼提點不提點的啊！咱們都是吳市長手裏的兵！自然得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陳老板我問你，你覺得亞麻廠改製最大的困難在什麼地方啊？”
陳成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對我而言應該就是資金問題了。”
錢寶川點了點頭道：“嗯！錢肯定是很重要！但還有比錢更難搞定的事兒啊！那就是人！”
“人？什麼意思啊？”陳成不解地問道。
錢寶川笑了笑說道：“其實吳市長並不是第一個提出要對亞麻廠進行改製的市裏領導！”
“不是吳市長？那是誰啊？”
“嗬嗬！最先提出要進行改製的人就是亞麻廠現任的黨委書記兼廠長於懷勝！而改製麵臨的最大困難也是這個於懷勝！”
陳成雖然聽得有些糊塗，但並沒有插嘴，安安靜靜地瞪著錢寶川繼續往下說。
“這個於懷勝原來就是房管局的，算是杜主任的老領導了，杜主任你給陳老板好好介紹一下你這位老領導吧！”
杜丁苦笑了一下開口說道：“唉......其實於懷勝並不是我的直接領導，我進房管局當科員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副局長了，直到他八年前離開房管局去到企業，我也沒和他打過太多的交道，但他給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強硬、自負而且倔強！他當副局長的時候，就連局長都得靠邊兒站，整個房管局就是他的一言堂。”
陳成現在是越聽越迷糊了，一個局裏的二把手怎麼還能把一把手給欺負了呢？
杜丁似乎是看出了陳成心中的疑惑，輕笑一聲說道：“嗬嗬......於懷勝之所以敢在單位裏這麼橫行霸道，是因為他有個大靠山！他是當兵轉業回到地方任職的，和他同批轉業的一個老戰友，正是咱們市現在的副市長兼交通局局長王生友同誌！據說兩人的關係十分不一般啊！！”
耿振傑接過話頭兒，饒有深意地看著陳成說道：“有些話不太好說！我就這麼告訴你吧！王副市長的年齡比吳副市長要大不少，資曆也要老一些，按理說這次應該是王副市長直接升任常務副市長，但結果怎麼樣你也知道了......”
錢寶川繼續說道：“不止如此！原來城建這一塊兒一直都是王副市長在抓，這次市裏常委會上卻把城建工作轉交給了吳副市長，而王副市長則是被指派改抓農業和交通了！所以嘛嗬嗬......”
聽到這裏，陳成的心就已經涼了半截，看來這亞麻廠的水要遠比自己想象中深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