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潯之的車在五分鍾之後到達了,沈清棠拎著包便上了車。
上車之後,她發現謝潯之周圍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悲傷。
心裏一突。
“奶奶到底怎麼了?”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裏麵帶了點顫意。
謝潯之握緊沈清棠的手,像是緊緊地想抓住一切。
“醫生說奶奶的身體情況急劇下降,現在人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不好說,也有可能,”
“再也醒不來了。”
謝家要說他唯一牽掛的人是誰,無疑就是老太太了,他父母早逝,帶給他的溫情實在是少之又少,他記憶裏為數不多的親情都是奶奶給的。
“這不會的,吉人自有天相,奶奶一定會醒過來的。”
安慰的話從嘴裏說出來,可沈清棠的心裏卻有很強的無力感。
生老病死誰最不受控製的。
“希望吧。”
兩人趕到醫院卻沒有見到老太太,隻能從玻璃窗上遠遠地看著,老人家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堆的儀器圍繞在她的身邊。
想到往日裏總是笑眯眯地喊她清棠的奶奶,沈清棠忽然鼻子一陣酸,眼淚就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穿著白大褂的王君義站在一側,雖然從醫者早已見慣了生離死別,可是此刻心裏依然覺得很壓抑。
“情況怎麼樣?”
將一旁無聲落淚的沈清棠拉入懷裏,謝潯之問王君義。
“先生,太太,二位請做好心理準備,老太太這次或許是真的熬不過了,能熬到現在已經是出乎意料了,她有可能在昏睡中無聲離去,也有可能會再醒過來,可哪怕是醒過來,她估計頂多也就隻能一到兩個月了。”
王君義的醫術有多精湛,謝潯之很清楚,所以這話無疑是判了死刑。
“麻煩盡量減輕她老人家的痛苦,謝謝。”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王君義看著謝潯之帶著妻子離開,這A市裏說話份量最重的一位也是最好的一位病患家屬。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特別痛恨自己的醫術不夠好,不能挽留病人的生命。
謝潯之帶著沈清棠到外麵走廊的椅子坐下,拿紙巾給她輕輕擦了擦眼淚。
“本來還指望你安慰我的,怎麼現在變成了我安慰你?別哭了,奶奶最不喜歡就是看到別人流眼淚。”
沈清棠聽了這話之後哭得更厲害了,她本來就是個特別感性的人,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忍不住對別人更好一點,現在對她那麼好的奶奶就這樣躺在那裏,她覺得自己的心是前所未有的難受。
謝潯之看著哭成淚人的女孩,靜靜地將她擁入了懷抱,安靜的走廊裏隻有沈清棠的哭聲。
沈清棠哭了許久才覺得心裏沒那麼的難受了,哭久了眼睛都有些腫了,酸疼得厲害。
“乖,我們哭完這次就不哭了,奶奶她早有了心理準備,你要是天天這麼難過,她老人家如何能安心呢?”
沈清棠的哭似乎是把他心中的那份悲傷也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