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對嫡長女如珠如寶的疼著,即便是罰跪也安排了老嬤嬤在外頭不遠處守著。
那老嬤嬤見萍兒驚呼,當即衝了進來查看,見王小筱昏迷過去,唬的三魂都要出竅,連忙吆喝人來。
一時間,內宅裏亂了套,繼母曹氏帶著她的繼妹,以及伯母嬸娘帶著堂姊妹,都一股腦的趕了過來。
王小筱這一病凶險至極,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前十來日還能喂進去湯湯水水,灌藥進去也能服用,越往後情況就越差,甚至連喂藥都咽不下了。
萍兒在床畔服侍,眼瞧著主子如此,急的哭過一場又一場。王大人請來的太醫瞧過,也委婉的告訴預備置板。
好好的一個姑娘,竟就要這樣沒了??
王家外院西群房的一座廂房中,伏青和徐霈二人都已急的焦頭爛額。
“都怪我,當日怎麼就不能多勸老爺幾句,小姐那麼孱弱的身子,自小就多病多災的,祠堂那種地方,豈是能讓她一個姑娘家跪一夜的。”徐霈眉頭深鎖,捶胸頓足。
伏青也歎息:“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帶她出去騎馬。”
徐霈抬眸,狹長的眼對上伏青濃眉下的深邃的虎目,話在口中轉了許多圈,才幽幽道:“咱們三人自小一起長大,小姐的性子又像個男孩子,小時候一起玩鬧,也不當一回事,可如今咱們都大了,男女大防上便要注意。小姐生母早逝,繼母不和她一條心,王家又是大族,族中的姊妹多,是非也多,她自個兒不在乎那些,咱們二人卻不能不為她在乎。阿青,往後咱們還是該多留神一些。”
“我知道,你說的都對。”伏青歎息:“我隻是……小筱一直就像咱們的親妹子一樣,罷了,往後多留神便是了。”
徐霈父母早逝,投在其舊主也就是王將軍門下。而伏青家境殷實,也是遼東一代知名的大戶,與王家是世交。
“如今王世伯是想怎麼辦?你如今在他身邊做了隨從,應該聽得到一些隻言片語,他是否打算再為小筱去請名醫醫治?”
“自然是要請的,隻是如今小姐的情況實在不樂觀。咱們身為外男,裏頭的情況完全不知,也隻能聽丫頭說一些。她到底如何了,真真是要急死人。”
伏青聞言挑眉,隨即道:“既如此,我今夜悄然去看看,回頭來告訴你便是了。”
“什麼?這樣不妥!萬一被人發現,有損小姐閨譽,被人知道了她繼母還有那些堂姊妹又要嚼舌。”
伏青自信一笑:“你當我像你一樣,上個樹都費勁兒那麼笨手笨腳嗎?我自幼習武,輕功難道是白練的?”
徐霈無奈:“你輕功練了就是夜探閨房用的?”
“還真是。”
伏青性情灑脫,不拘小節,徐霈的阻攔並未起作用。
到了夜深人靜時,伏青便換了一身黑衣,悄無聲息的潛入府中,到了王小筱所居的院落,先是在屋頂按兵不動,念頭一轉,便改了方向,去了上房。
意料之中的,上房燈火通明,王將軍的繼妻曹氏還沒安歇。屋內影影綽綽人影晃動,傳來女子低低的說話聲。
伏青到了後窗,俯身於窗欄之下,附耳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