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大結局(2 / 3)

傅縈抿著唇,已不知該說什麼。

傅翎再度哈哈大笑起來,看向一旁的皇帝。

“狗皇帝,聽懂了嗎?你是不是覺得老娘有讀心術,竟然知道你打算摔死阿錯的孩子喂狗?老娘大發慈悲讓你做個明白鬼,不論你信與不信,這輩子你的鬼魅伎倆都被我成功的扼殺在搖籃裏了,你害不成阿錯,反而死了你自己的孩子!哈哈!今生我布局的每一步棋,都是在給你挖掘墳墓。隻要你死,阿錯就安全了!”

“你,你這個瘋子!”

“我是瘋子,也是被你這個劊子手逼瘋的!我既然有重生兩次的奇遇,為何不能盡心竭力的保護我所愛之人!我隻是為了保護阿錯,我有什麼錯!”

傅翎隨手抽出身旁呆若木雞的顧韻腰間的佩刀,一步步走向站在血泊和屍體之中的傅縈。

傅縈毫無畏懼的也看著一步步走向自己,做男裝打扮的女子。

他們擁有同一個現代的靈魂,卻擁有不同古人的皮囊。他們都擁有前兩世的記憶,傅翎是做過兩次人,她則是一次做人,一次做貓。

他們何其相似。

那些離奇的經曆原本該發生在平行的兩個空間,卻在時間節點的錯亂上交錯,而引發了今日這一切。

他們本該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如今卻成了最不可能相容的敵人。

因為他們愛著同一個男人。

“那,這個給你。”傅翎將手中的繡春刀塞給傅縈,指著癱坐在地上,因為失血過多而毫無還手之力的皇帝,似笑非笑的捏了一把傅縈的臉。

“你也看到啦,如今這個情況,狗皇帝要陷害阿錯謀殺二皇子,要將謀反的大帽子扣給他呢。如今所有知情者該死的都死光啦,就剩下你和狗皇帝,你說該怎麼辦呢?”

拍拍傅縈的肩膀,傅翎又道:“安啦,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好歹我們也頗有淵源不是嗎?這把刀子留給你,你就看著辦吧,不要太感謝我了,祝你好運。”

傅翎轉身,輕鬆的對傅縈擺擺手,就吩咐顧韻:“備馬,你隨我迅速啟程,咱們還要去找阿錯。”

傅縈手中提著繡春刀,雪亮的刀刃在月色下泛著森寒的光,幾步遠處,就是受了傷毫無還手之力的皇帝。

看著傅翎與顧韻漸行漸遠的背影,傅縈隻覺得霧氣蔓上了眼眸。

或許,這一生就該走到這裏了。

她若是不趁著皇帝虛弱,將這老混蛋殺了,難道等他緩過氣兒來去傷害蕭錯?

傅翎早有算計,皇帝的人恐怕很快就到了。

不論她殺不殺皇帝,自己恐怕都是難逃一死的。

殺了他,好歹蕭錯能夠安全。

這就是傅翎算無遺漏之下,給她的沒有選擇的選擇。

“唐瑩!”

傅縈忽然提著刀子追著傅翎的背影走了幾步。

傅翎牽著馬回頭。

月色下,一身白色男裝的高挑女子,與滿身血汙的嬌美女子平靜的對視。他們眼中有彼此,甚至彼此的靈魂都是相似的,世上卻容不下同時存在兩個這樣的靈魂。

“唐瑩,你……你會好好保護阿錯嗎?阿錯現在是不是安全的?是不是被你引去別處了?”傅縈的聲音沙啞,卻不容許自己在傅翎麵前落下淚來。

傅翎得意的一笑,道:“是,從知道我與阿錯沒有血緣關係開始,我就計劃了這一切,你放心去吧,替阿錯消除了障礙,相信憑我的能力,很快就能輔佐阿錯登基,將來蕩平天下為天下霸主。”

“可是,你到底曾是阿錯的侄女,你們不可能的……”傅縈不甘心。

傅翎莞爾:“這你就不必操心了!聖安太後的婢女寫的日記阿錯不是看過了嗎?既然他已經對聖安太後的離奇經曆半信半疑,他深愛你,你若死了,他必然思念情切,我隻要告訴他我就是你,你說他會選擇信還是不信?你別忘了,這世界上最了解你性情喜好以及所有經曆的人,就是我。”

“看來,你已經算無遺漏了。”傅縈慘淡一笑,轉回身去。

傅翎冷淡的看著傅縈的背影,隨即吩咐顧韻,“上馬,啟程。”

馬蹄聲在背後漸漸遠去。

傅縈知道顧韻和傅翎已經離開。

這空曠的野地裏如今隻剩下她和皇帝兩個活人。

不過相信很快,就會有皇帝的心腹趕來抓包了。

她要做什麼也要盡快。

隻是手中的繡春刀猶如重逾千斤,她僵硬的身體和冰涼的雙手失去了方才追趕傅翎的力氣,隻能在血泊與屍體之間拖著刀子,一步步艱難的走向皇帝。

皇帝終於要崩潰了。

他連連搖頭,“不,你,你住手,你不能殺了朕!朕是天子,是天子!”

“你要害阿錯。你必須死。”傅縈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

皇帝再度搖頭:“不不不,你不要信那瘋婆子的話,你若是殺了我自己也活不了!”

“我若是饒過你,阿錯也會活不了的,現在隻死我一個,值!”

“你還是和親公主,難道你要看著大周踏平東盛?”皇帝再度努力。

傅縈噗嗤一笑,在沾染了血漬的臉上,那笑容淒美非常:“你別在說了,安心上路吧。阿錯是會保護我的母家的。”

傅縈已到皇帝跟前,雙手緩緩舉起了繡春刀。

皇帝崩潰的大吼:“你難道要眼看著別的女人搶走蕭無憂?!”

手中長刀一頓,傅縈不過一息之間就燦然微笑起來,笑的既是欣慰,又是寬容:

“你不懂,我們叫唐瑩的,都是一個性子。

“隻要阿錯能夠幸福下去,對於我來說就已足夠。

“她為了保護阿錯,不但將親爹親兄弟都殺了,甚至連自己的靈魂都殺了,難道我為了阿錯就做不到嗎?

“難道你真的認為,我對阿錯的感情就不如她嗎?!”

“瘋子,你真是瘋子,你們都瘋了!”皇帝瘋狂的努力扭動身子想要躲開。可是失血過多的他根本就無力反抗,隻能狼狽的後退。

傅縈雙手握著刀子就往皇帝身上砍去。

“啊!”皇帝一聲痛呼,方才閃躲之下避開了要害,腿上卻多了一道口子。

背後有錯雜的馬蹄聲傳來。

傅縈著了急。

一定是皇帝的人來了!

她沒時間左顧右盼,隻再度舉起刀,追著爬行在地上的皇帝砍去。

“啊!”

又是一聲慘叫,皇帝的背後又中一刀。

傅縈站在動彈不得的皇帝身旁,將繡春刀垂直舉起,刀尖衝著皇帝的背部就要落下。

正當這時,卻聽背後一陣風聲,未曾落下的刀子被人一把奪去,與此同時自己被攬入熟悉的懷抱之中,一隻健瘦有力的手臂摟著她的腰在一旁站定,焦急的聲音就在耳畔:“縈縈,你沒事吧?傷著了嗎?”

傅縈抬起頭,呆呆的看著蕭錯。

蕭錯此時也有一些呆愣,看了看滿地的屍首,又看了看傅縈,隨後眼神落在了自己剛從她手裏奪來的繡春刀,和一旁地上苟延殘喘的皇帝。

“皇兄……”

傅縈心頭一跳。

蕭錯親眼看到她要殺害他敬愛的兄長,他會怎麼想,怎麼做?是否會保住皇帝?是否會怨恨她?是否依舊揣著滿腔的愚忠,想要救活他?!

不行,就算被蕭錯討厭,就算被扣上弑君的帽子,她也不能讓皇帝活下去害他!

傅縈當即拚命掙紮,奮力想要逃出蕭錯的懷抱。可是蕭錯的鐵臂紋絲不動的緊緊擁著她,還將滿臉血跡和淚水的她按在了胸口,讓他的衣料去吸幹她一瞬迸湧出的眼淚。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你……”

話音未落,卻聽見“噗嗤”一聲刀子入肉的聲音。

傅縈驚愕的回頭看去,正看到蕭錯手中的刀子,利落刺進了皇帝的後背。

蕭錯,殺了皇帝!

“王爺,快上馬!”阿圓催著馬在死人堆外頭焦急的跳腳。他們不敢讓馬匹踩到血跡,那樣會給追兵留下腳印的。

蕭錯二話不說,當即橫抱起傅縈施展起絕佳的輕身功夫,就如同當年在東盛的公主府後山,抱著傅縈穿過峽穀上的鋼索一般,輕飄飄的落在馬背之上,將傅縈緊緊的摟在身前,又用披風替她遮住寒風。隨即與阿圓揚鞭催馬,就取小路往京城方向而去。

傅縈呆呆的看著月色下後退的景物,待到蕭錯的馬速漸漸放緩,這才似回過神。

“阿錯,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蕭錯低頭,親親她的額頭。

“你若是什麼都不知道,剛才為何要殺了皇上?”

“廢話,你拿著刀追著皇上砍,我若不殺他,回頭他緩過神來還不殺你?!”

“就,就這個原因?”

“還需要更多原因嗎?”蕭錯掐了傅縈的臉蛋一把,板起臉來訓斥道:“你怎麼搞的,我不是說叫你安生的等我回來嗎?怎麼你卻在這裏?”

傅縈哪裏還有工夫回答?

此時的她已經淚流滿麵,唇畔卻是帶著笑的。

蕭錯原來這般愛她。

原來這般護她。

雖然皇帝有算計蕭錯之處,可蕭錯並不知情,他所有的,隻是對皇帝的懷疑而已。然而即便如此,在皇帝與她之間,蕭錯還是選擇了保護她。

蕭錯見傅縈哭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忙用袖子笨拙的給她拭淚:“好了好了,我不是要對你凶,快別哭了。一定是有人騙了你出來的,對不對?看到那麼恐怖的場麵,你一定很害怕,是我不好,來的晚了。”

傅縈搖頭,趴在蕭錯的懷裏大哭起來。

蕭錯好笑的勒住韁繩,對一旁勒馬而立的阿圓撇了下嘴。

阿圓也是好笑,道:“王妃快別哭了。王爺今兒好容易才逃出包圍來,才剛在西郊的田莊沒找到二皇子,王爺就知道中計了,奈何對方隻纏住了咱們,廢了好大的力氣咱們才衝出包圍。抓了好幾個俘虜才從他們口中得知他們的主子往東郊來了,半路上又得知您也出了宮,王爺猜測著覺得情況不妙,緊忙趕來,誰知道卻看到剛才您要殺了皇上的一幕。王妃,您好歹也收了眼淚,與咱們好生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