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嬤嬤垂首站在地當間兒,前所未有的恭敬:“……老太太的意思是請公主幫幫忙,尋個太醫來給五少爺瞧瞧。”
傅縈擰著眉,回頭就吩咐:“西瓜,勞煩你去跑一趟。”
蔣嬤嬤詫異的抬眸,就見個生的粉雕玉琢的宮女行了禮,快步下去了。
還有人叫這樣的名兒?一想這人是傅縈的宮女,蔣嬤嬤理解了。
“你與我細說說,五哥到底是怎麼昏倒的?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刺激到了他?”
宋氏也很著急:“那孩子身子素日不好,到冬日裏總要虛弱一些,莫不是還有什麼別的事?”
蔣嬤嬤垂首道:“在莊子裏,吃住不比從前。所以就……”
她作為下人,不能說自家主子的不是。可是話中的意思卻足夠傅縈與宋氏咀嚼。
吃住不好,所以老太太必然挑事兒。老太太整日花樣作妖,傅敏初的心情會好才怪。
“所以,五哥暈倒之前,祖母又鬧騰了?”
“額……”
“若我所知無誤,昨兒聖旨才送去,皇上賜給五哥職位。”
“公主說的沒錯,的確是昨兒。”
“都已經這樣兒了,將來傅家不算絕後,而且還有了營生和希望,祖母為何又鬧?她還有什麼不知足?”傅縈抿唇,純澈杏眼中閃過了然,“可不就是不知足麼。”
宋氏聽的明白,歎了口氣。
傅縈就吩咐了婢女:“先預備飯,請蔣嬤嬤用飯吧。”
蔣嬤嬤受寵若驚。
傅縈笑道:“你先去吃飯,待會兒我與母親預備好了,跟你一塊去一趟田莊。”
蔣嬤嬤大喜,連忙行禮連聲稱謝。
待她走後,宋氏笑著拉過傅縈的手:“我還以為你不想管他們呢。”
“我是不想理會的。”傅縈挽著宋氏的手:“可是五哥並沒有錯,在最困難的時候五哥沒少幫我,若不是五哥幫我說話,那日可能我都已經被抬到趙家給趙子海做了填房了。而且當日他們見了有事就慌忙離開,五哥也阻攔他們,說做的不對。我想,五哥也是為人子沒有辦法。”
宋氏聞言笑了:“想不到我家傻閨女也是個是非分明的。”
“我素來如此。”傅縈吩咐人去備車,又叫珍玉去開了庫房尋藥材來,還順便叫去將府裏如今常住的孫大夫一並叫了來帶上。
蔣嬤嬤用了早飯,車馬便已預備得了,隨著眾人出了二門,正瞧見一輛華貴的藍幄馬車停在門前。上頭武略侯府的標徽顯得格外顯眼,後頭跟隨的小馬車也都是簇新的,還有輛車上拉著箱籠和食盒,可見是要帶取田莊的。
蔣嬤嬤豔羨了。
以前就住在這裏,她不覺得什麼。如今自己跟著主子成了莊稼人,這才發覺從前的富貴多麼珍貴。
她不僅有些怨起老太太來。
若不是有那種花樣作死小能手,憑武略侯府人這樣心和麵軟的人,十年都能容納他們了,難道還在乎往後?
人若是自己蠢,旁人也沒法子救。
馬車上傅縈抱著糖球和宋氏聊天。
“無憂今日要入宮,說是還有晚宴,約莫著要明日才能來了。”
傅縈含著個蜜餞抱著小白貓,“他不來更好,不來我還清靜呢。”
“哦?這樣啊。”宋氏斜睨愛女,“回頭我去訓訓無憂,免得他總是沒深沒淺的來煩你。”
“娘!”傅縈拉著宋氏的手搖晃。
宋氏見狀禁不住笑了,摟著傅縈道:“你能有如今的好歸宿,是從前娘做夢都想不到的,人家無憂待你好,你也要全心對人家好,不要動不動就使小性子。”
“我哪有使小性兒?”
“不使小性兒還讓人家去跟個侍衛學做菜?每天不厭其煩的讓人家下廚,娘都看不過去了。那可是湘親王,是大周皇上的寶貝疙瘩!”
“他就是王爺,也是我認識的阿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