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六十四章 後山(2 / 3)

杜如音冷淡的望著傅縈,心中著實有氣。

她雖是唐家的表小姐,可自幼嬌生慣養,又因為她生的優秀,姨母又疼愛,與之說話的人大多都是巴著她的,幾時有人會如此冷淡,問話都不回答的?

果然外界謠傳的也未必是假的,這位傅家的七姑娘是個極無禮的人。

到底新晉的武略侯府一家子都是暴發戶,底蘊自然不及那些原本富貴的。

杜如音腹誹之時,朱婉月等人的話題已落在湖對岸,姑娘們瞧得見那邊的涼棚下公子哥兒們都落了坐,隱約能看到駙馬卿陽侯與另一個紫衫公子並排坐在首位,而他們都知道的丞相府三公子唐鳳儀都是委屈端坐次位。

“那位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駙馬爺領著進來,還要給個首座呢……”

姑娘們交頭接耳,雖看不真切蕭錯的臉,方才他隨卿陽侯與常懿進門時,他們驚鴻一瞥也瞧見了他的容色。加之蕭錯大聲說了他是傅家的“下人”,好奇之下,傅縈又成了話題的中心,姑娘們七嘴八舌的追問起蕭錯的來曆。

傅縈自個兒還都不知道,又哪裏能告訴他們什麼?她又不能說她隻是因為愛吃蕭錯的兄弟阿徹做的素材,這才間接的認識了他。

傅縈既納悶又鬱悶的時候,後山下涼棚之中,駙馬卿陽侯笑吩咐人給蕭錯續茶:“蕭公子不必客氣, 今日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駙馬爺著實太過客氣了。”蕭錯坐姿筆挺優雅,執著茶碗的手指修長,指甲形狀完美,雖隻是簡單的吃茶動作,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矜貴之氣,更合論他生就這樣的容貌。

坐在次座唐鳳儀眯著眼暗中打量蕭錯。

而常懿這會兒連個座位還都沒混上,也因他與唐鳳儀素來親近,當唐鳳儀是個兄長,又是自小到大混玩時的頭目,他便就站在唐鳳儀座位旁邊,低聲的抱怨:

“也不知是什麼人,怎能如此托大,父親給他臉麵,他還蹬鼻子上臉真敢與父親一同坐在首位了,這裏風大哥還都沒去坐那個位置呢。”

唐鳳儀手搖折扇,陰柔俊秀的臉上掛著溫柔和煦的笑容,淡淡道:“無所謂的事,坐在哪裏還不都是一樣的麼。”

常懿感慨:“到底還是風大哥寬宏。我卻不如你這樣想得開。我爹素日對我都沒個好臉,如今卻對個外人這般,我看了不服。”

他們二人對話聲音呀的很低,又因涼棚下作為之間距離不近,是以有恃無恐,不擔心被人聽見。

蕭錯這廂放下茶碗,往湖對岸望去,入目的是一片美景。

湖水碧波蕩漾,白石拱橋接連兩岸,對岸依湖而建的長廊之內有幾位姑娘,在一群色彩繽紛的裙衫之中,身著素白紗裙挽著淡藍披帛的傅縈就像是開在花叢中的白玫瑰,讓人一眼就能瞧見。

駙馬卿陽侯笑道:“蕭公子是否覺得對岸有中意人選?”

眾人都看向蕭錯。這句話若好生理解,可以算作駙馬的關切,若往歪了想隻能當做是這位神秘的公子哥兒盯著對岸的姑娘們直了眼被發現了。

等看笑話的人卻沒得償所願。蕭錯隻是笑著道:“不過是湖水風光,山巒秀色,美人點綴,見之覺得畫麵美好罷了,配以卿陽侯今日招待的信陽毛尖,如此美景加茗茶,著實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享受,人都說長公主府的花園是出了名的好,當真百聞不如一見。”

卿陽侯如今雖到中年,卻也是允文允武的人才,否則也做不得皇帝的女婿,年輕時他又素來喜愛四處遠遊結交朋友,對於這樣坦蕩的欣賞美景品茶閑聊的氣度很是喜歡,就與蕭錯閑聊了起來。

眼瞧著自己的親爹對個外人眉開眼笑的還那樣客氣,常懿越發的不喜歡了,扭頭看對岸。隻見“山楂”撒著花的跑到了遊廊,直奔著傅縈身邊去了,還立起身子兩隻前爪搭在傅縈雙膝,親熱的搖著尾巴。

唐鳳儀見他眼神焦灼在對岸傅縈身上,就壓低了聲音問:“看上了?”

“沒有。沒有。”常懿連連搖頭,低聲道:“我能看上誰啊。再者說了,我的婚事也輪不到我說了算,就是我爹和我娘都沒這個權利,少不得將來還是要等皇上的意思,指到了哪裏就是哪裏了。”

“說的也是。”唐鳳儀也不在這件事上與常懿別扭,看著對岸,穿的色彩繽紛的女孩們圍繞在一身素紗衣裙的女孩周圍,冷笑道:“待會兒找機會,將她弄到後山去。”

“什麼?”常懿險些驚叫出聲,語音急切的道:“好端端的,怎麼要弄了她去後山?”

“怎麼,你不敢?”唐鳳儀斜睨他。

常懿搖搖頭,低聲道:“這樣不妥,後山自打兩年前出了那件事,我母親就不在允許人接近了。說是怕裏頭有了死了的人,沾染上黴運晦氣。”

“想不到你還是學乖了。”

“是啊。”

“是什麼是?你我相識一場,我讓你幫我將傅姑娘請到後山去你都不肯嗎?你就不怕我將那件事宣揚開去?”

常懿臉色突然變的通紅,“那件事都過去多久了,你還拿來說,也真不夠朋友。”

唐鳳儀噗嗤一笑,陰柔的麵容又恢複了平日在人前一慣有的溫和:“不過是個玩笑,你那麼認真做什麼。”

常懿見他如此,著實鬆了口氣,禁不住問:“你做什麼要找傅姑娘?你說我瞧上她,難道是你自己瞧上她?若真的是,也最好不要去後山,明媒正娶來的才好,你在家中行三,若是迎娶了她成了沐恩伯,倒也對你將來的事業上有所助益。”

唐鳳儀嗤之以鼻。

“我會在乎那個?”

常懿聞言,臉上又不大好看了。

見他沉默不語,唐鳳儀陰沉下臉來,冷冷道:“我隻說讓你將她哄去,做不做隨你。”

常懿素來了解唐鳳儀為人行事,他沒有要求,也不威脅,這才是最危險的。

“罷了罷了,我聽你的還不成麼。”

常懿說罷了,就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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