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穿戴妥當,傅縈和傅薏就一左一右的送她上馬車。
瞧著兩個嬌花一樣的女兒,宋氏心情輕鬆不少,就吩咐車夫啟程。
一直瞧著馬車漸漸遠了,傅縈與傅薏才相攜回府來。
他們平日是極少出二門的,今日要送宋氏出門去才特別走到此處,外院偶有長工和下人,傅薏就緊張的拉著傅縈的手:“咱們還是快些回去。”
傅縈好笑的道:“咱們帶著這麼多人呢,四姐姐怕什麼?”
“倒不是怕,就是這樣不大好。”
傅縈就拉著傅薏道:“原本還想去祖父那瞧瞧兩位新來的婢女什麼樣的呢,既然四姐姐這麼說,咱們就先回去。”
“還看他們?”傅薏連連搖頭:“我可一點都不好奇。”
就是你不好奇才覺得不好玩。
眨巴著明媚的大眼,傅縈倒是很好奇祖父與他們如何相處。
二人帶著四名大丫鬟直進了垂花門,卻見趙流芳與傅芸相攜而來。
迎麵遇上,兩方都屈膝行禮。趙流芳笑著道:“不想在這裏遇上,這是才送表舅母如宮?”
傅縈許還保留一些動物特有的敏銳,能感覺得到趙流芳對她沒有善意,她又是個乖戾性子,從來不會委屈自己迎合別人,就搖著他心愛的小白貓紈扇看向一旁。
趙流芳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連傅薏都替她尷尬,忙道:“是啊,才剛送母親入宮。”
傅芸親熱的挽著趙流芳的手臂,道:“走吧,我們去看看,才剛我聽嬤嬤說今日進的螃蟹都這麼大的個兒呢,有足足兩簍子。”
傅薏詫異道:“你們要去廚下看螃蟹?”
“是啊。”
傅薏越加詫異,指著院內廚房的方向:“不是該往這邊嗎?”
傅芸拉著趙流芳就往外院走:“螃蟹又沒在這裏。”就帶著婢女去了外院。
看著他們的背影,傅薏皺著眉,搖頭道:“兩個姑娘家去外院廚房,怕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據說外院來了那個阿錯之後,不少小媳婦小丫頭的都喜歡領外院的差事了。”傅縈搖著扇子,與傅薏拉著手徑直進了東跨院,“他們啊,醉翁之意不在酒。”
傅薏這才明白,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們這樣就更不妥了,對方萬一是有歹心的可怎麼好?”
“那也隻能自求多福了。”傅縈雖不願意被圈在內宅這一小隅空間內,可是她也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不允女兒四處去走還是很有道理的。
年輕的少女太容易上當。而有些人有太有功利心。
姊妹二人在廊下坐了,傅薏吩咐婢女取了她的針線簸箕,傅薏則是悠哉的靠著美人靠,眯著眼曬太陽,不多時又昏昏欲睡。
陽光灑落在葡萄架上,將斑駁陰影投射在地磚之上,給整個院落都鍍上一層靜謐。仿佛這不是上午而是午後。
誰知就在傅縈即將睡著時,外頭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陣風似的從東跨院門前經過,直往上房去了,隱約還能聽見小丫頭驚慌失措的聲音:“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又是老太太不好了。
傅縈一下子就精神了,給梳雲遞了個眼色。
她的兩個婢女,梳雲聰慧機敏,珍玉老實穩重,探聽消息還是梳雲去比較合適。
梳雲了然,忙去了上院。
不多時就回來了,麵色有些尷尬的道:“回姑娘,是外院小花園的池塘邊出了一點事。”
“池塘?誰落水了?”傅縈眯著眼,長睫在眼下投下一圈淡淡的陰影:“才剛六姐和趙流芳出去了。不會是他們吧?”
“姑娘猜的不錯,是六姑娘和,和……”
還和人一起?
傅縈一下就想到了那張帥到沒朋友的臉。
“難道六姐是與阿錯一同落水了?”
“不是,是與張婆子的兒子。”
傅縈愕然。
張婆子在廚房幫傭,人倒是憨厚老實,隻是她唯一的小兒子自小發燒燒壞了腦子,到現在還如同七八歲的稚童一般,無論何時都是拖著兩管鼻涕。
傅芸身邊有趙流芳,還帶著婢女,怎麼會與張婆子的兒子一同落水?
“這事兒不要在外傳。才剛你去上院是與誰打探的?”
“消息未必準確,婢子怕引起老太太注意,隻站在了院門前,隱約聽見小丫頭說的,想來他們說的也未必就做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