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助攻(1 / 2)

小桃唬的身上不住顫抖,淚如雨下哽道:“奴婢知錯了,是奴婢一時豬油蒙了心,瞧七姑娘不順眼,才暗中下了巴豆,奴婢原想著那麼一丁點兒不過是多上幾次茅廁,真沒想將七姑娘如何的。”

小桃如此回答,叫傅縈聽了都為她捏把汗。

到底是瞧她多不順眼才敢這麼回話啊!

“你……”三嬸氣的肋扇兒疼。

小桃的姥娘是二房鄭姨娘做丫頭時認的幹|媽,自鄭姨娘開了臉,他們之間就更親密了,她就不信這事兒與二房無關!

偏小桃是個死心眼子,竟咬死了是自己一人作為,寧肯陪上小命兒也不肯招出家裏人來。

然不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她三房豈非要給二房背這個黑鍋?一則開罪了長房,不等做什麼就叫人警醒起來,二則沒與老太太商議就私自行事,那老家夥怕就暗中記上了。

“小桃。”三嬸緩步到小桃跟前,聲音底氣十足,再無心思去扮柔弱,戴了金戒子的手指挑起小丫頭的下巴,凝視她淚濕的臉頰冷聲道:

“念你平日做事也算本分。我才沒往死裏頭弄你,隻叫你如實回話而已,你若敬酒不吃吃罰酒,外頭你老子娘兄弟的體麵可就顧不上了!你可自己想清楚再回話,我再問你,是誰指使你?!”

小桃驚恐不已,咬著唇半晌方哽咽道:“沒,沒人指使,是奴婢自己……”

三嬸一把甩開小桃,怒極道:“來人,將這下作小娼婦拉出去給我打,幾時說實話幾時罷手,否則就將她打死,我寧肯交那二十兩銀子了!”

東盛國大戶人家若是將犯了錯的下人至死,需向衙門上繳二十兩銀的記檔費用。

三嬸發了話,外頭立即就有粗實的婆子將小桃拖了出去,院子裏很快傳來板子聲與小丫頭的慘叫聲。

宋氏與傅縈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老太太與二嬸這會兒都沉著臉。前者是因為不知該怎麼收場,後者則是緊張。二嬸不由得回頭狠狠剜了鄭姨娘一眼。

鄭姨娘是九少爺傅放初的生母,因是婢子出身,傅放初又不是爭氣的,地位可想而知。就算到如今的情勢,二嬸一句話將傅放初記在主母名下,她也無話可說。是以她這會兒隻顧低著頭冒冷汗。

外頭記數的婆子已喊道“十二”,小桃慘叫著大叫:“我說,我說。”

三嬸心頭一喜,就要吩咐人拉小桃進來。

誰知此刻,老太爺卻從側間走了出來。

“住手吧。”

“爹,您?”三嬸愣住。

老太爺道:“丫頭一時想左了犯了錯,如今打了這麼多下也就算罰過了,咱們家從來都是寬仁待人,今次已經破了例,你且將她送回家去交給她老子娘管束,往後再不得進二門也就罷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還要怎麼鬧?”

“爹,可是……”這老菜瓜怎麼這樣糊塗!人馬上就要招了啊!

“可是什麼?大清早就這麼鬧,讓我怎麼靜心雕刻!”

眾人:……

老太爺,您的語氣還可以再理直氣壯點嗎?

老太太這會兒也回過味來,站起身來道:“你爹說的是,這事就罷了。罰也罰了打也打了,再鬧也不像話。”

三嬸憋得臉色通紅,直想罵娘。

二嬸與鄭姨娘幾人則是悄悄地舒了口氣。

老太太轉向傅縈,笑容溫和的像是變了個人:“咱們七丫頭最是通情達理的一個人,必然也不會再追究的。”

“祖母開玩笑呢?!”傅縈聲音嬌嬌軟軟,笑眯眯的道:“通情達理這詞兒跟我不挨著,我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你做初一,休怪我做‘初二’。”

“是十五。”傅薏紅著臉低聲提醒。

“好吧,休怪我做十五,”傅縈攤手:“事情到這一步,八下裏水落石出了卻不讓審了,這是什麼道理?是不是覺得我們娘兒們‘通情達理’就是好欺負的?難道點心裏下了巴豆是小事兒?這起子混賬今兒個能下巴豆,明兒直接放砒霜我們也得受著?吃不著是老天眷顧,吃著毒死了就認倒黴?”

老太太的臉色十分難看。

這貨怎麼軟硬不吃呢!

一般人不是戴個高帽捧上兩句就抹不開臉了麼!

傅縈搖著扇子,眉目含笑望著臉色漸黑的祖母。

小桃不論是招出祖母,還是招出二嬸,亦或是招出三嬸來,問題都會發生實質上的轉換——從下人算計主子,變成親人之間的相互殘害。

以為老太爺隻知道雕木頭不管事?其實他心裏明鏡兒一般,比老太太還明白呢,否則他剛才攔的怎麼那麼及時?

一旦此事升級為親人之間的謀害,長房就有十足的理由攆人出去了。不論是攆走二房還是三房,他們的聯盟都會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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