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成立刻察覺到不妙,他瞳孔顫動,慌張地看向陳鳴和。
陳鳴和微微勾唇,手腕翻轉,長劍應聲斷裂。
二人錯開,分別立於對方陣前。
蕭子成的目光掃過陳鳴和身後。
先前開口的侍衛立刻領悟了他的意思,他不著聲色抬起左手。
隻是想象中的暗箭沒有射出,他一聲痛呼,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頸上的箭尾。還不待他摸到箭羽,整個人便如爛泥般摔下馬匹。
身後響起一片驚呼聲,陳鳴和沒有回頭,隻是隨意地看了一眼遠處枝葉繁茂的樹林。
蕭子成察覺到他的視線,順著回頭望去。
長風拂林,綠葉如浪。
蕭子成沒有尋到人影,可他知道那裏藏了一個能一箭取他性命的弓箭手。他沒有猶豫,一抖韁繩,手持斷劍揮向陳鳴和。
陳鳴和收緊韁繩,仰身躲過。長槍旋轉,回勾,帶著斷劍扭轉。
斷劍被挑飛,下一刻,槍尖橫掃過蕭子成的頸項。
二人回到最開始的位置。
槍尖的血珠滴落在地,而那斷裂的長劍已在兩處。
蕭子成眼中不甘,死死盯著陳鳴和。他的瞳孔逐漸渙散,眸中隻剩蔚藍無雲的天空。
馬匹失去了主人,原地騰挪兩步,瘋跑向樹林中。
一箭斷喉,一聲嘶鳴,馬匹倒地,黃土飛揚。
躁動不安的靖軍就像那匹馬一般,遲疑著想逃。
“降者不斬,俘者不辱。凡棄兵者,皆我大衛子民,親眷同之。”
正如李鳳鸞所言,陳鳴和身上有一種強大的信服力。他的話動搖了不少靖軍的心,甚至沒有人敢提出質疑。
他們再清楚不過,高州城中的蕭子硯是不會出兵增援他們的。眼下,他們的選擇無非是死或降。
若要生,隻能降。
當出現第一個放下兵器投降的士兵,順理成章就會有第二個。
當大部分人都降了,那些躊躇不定的人也會順流為之。
固守坡圍剿戰,蕭子成當場喪命,衛軍大獲全勝。
高州城中,蕭子硯久等未見一個兵將回城,已然知曉了結局。可五千騎兵的命和蕭子成的命比起來,算不得什麼。他隻要守住高州城,這靖南的領地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他不知道的是,想要吞下靖南肥地的遠不止他一個人。
姍姍來遲的蕭子旭沒有趕上高州城的攻防戰,他道聽途說了一些固守坡的戰況,知曉蕭子成已經喪命。他立刻改道回了高州城北的薊中城,手段狠厲地殺死城中蕭子成的人。
大封城門,南門不進不出。
蕭子旭留下一小隊守在高州城通往薊中城的赴秋官道上,將高州城通往岐京的密信統統攔下。
他立刻又去往薊中城西的木山城,用同樣的手段封了木山城的南門。
至此,高州城便成了一座孤城。
沒有糧草輸送,求援的信也送不進岐京。
而蕭子旭隻需要靜等著高州城破城之日,那靖南便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