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出身淮亭蘇氏？”
“妾身……”那婦人下意識福身，又立刻咬牙改口道：“蘇成嫡女，蘇紫嫻。”
李鳳鸞未聽過蘇成名諱，應是蘇氏旁支一脈。陳鳴和生母出身淮亭蘇氏，左右都是沾親帶故的，她蹙眉思忖著如何開口。
“阿月好像很為難的樣子？”梁雙雙拍了拍手上的果殼碎屑，又從懷中掏出一捧瓜子。
林擎挪了半步，回道：“阿兄與我的母族是淮亭蘇氏。”
“今日這陣仗倒是大，怎麼都湊在這聽雨院中？”
院外響起一道嫵媚女聲，打破院中寂靜。
李鳳鸞循聲看去，那婦人一身錦緞裙，小腹微突，想必是那個寵妾王玉瑤了。
“姐姐這是作甚？奴家如今顯懷，身子不便……”王玉瑤目光掃過眾人，在看見台階上的李鳳鸞時，她眸中閃過一瞬精光，卻裝作未看見般走到劉宸恩身邊，“將軍何事喚妾，妾今日害喜的厲害。”
說話間，她攬住劉宸恩的胳膊，看向李鳳鸞，“這位妹妹是？”
“放肆！”劉宸恩低聲怒吼一聲，抽出胳膊拱手道：“公子，末將先回軍營了。”
“嗯。”陳鳴和應了一聲。
王玉瑤見劉宸恩當真要離開，揮袖倒在地上，哭喊道：“妾的肚子……”
劉宸恩回頭看了一眼，未做停留。其實他不在乎今日下毒的是誰，就算李鳳鸞要處死後院中的所有妻妾，他也不會阻攔。
蘇紫嫻看向劉宸恩的背影，目光深沉。王玉瑤是賤籍出身，靠著一身的狐媚本領勾得劉宸恩的寵愛。她同劉宸恩夫妻多年無子嗣，而王玉瑤入府不過一年，卻是最先懷上孩子的。王玉瑤懷孕後，劉宸恩更是將她捧在手心，今日這般不管不問，倒是頭一次。
有什麼會比求了多年的子嗣更重要呢？
蘇紫嫻看向站在院子角落裏的林擎，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她抬眸正撞上李鳳鸞的視線，深吸一口氣，她緩緩跪下。
李鳳鸞輕輕挑眉，唇角微勾。
在地上裝模作樣抹淚的王玉瑤見無人搭理自己，瞥了自己的丫鬟一眼，讓她扶自己起來。她撐著後腰，看向蘇子嫻，“姐姐這是做給誰看？將軍已經走遠了。”
院中婦人竊竊私語，不知是何情況。
李鳳鸞笑著看向王玉瑤，“將軍夫人跪，你們何以站著？”
院內幾個年紀小的女眷猶豫著跪下，王玉瑤看著李鳳鸞年紀不大，更是仗著自己身懷六甲，她揚起下巴喊道：“嗬，我見將軍都不用跪，要我跪你，你算什麼東西！”
林擎拔刀而出，嚇得一旁的梁雙雙瓜子灑了一地。
他上前兩步，正聲道：“辱君者，死。”
蘇紫嫻知道自己猜對了，更慶幸今日送來這聽雨院的飯菜是王玉瑤下的毒。
王玉瑤退了兩步，還是嘴硬道：“我可是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