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澗河關鎮守總兵，劉宸恩，拜見禦國嫡長公主，公主萬福。”
數百將士跟隨劉宸恩跪地行禮，甲胄發出鐵器相撞的聲音。
“本宮有一事想求劉將軍。”
劉宸恩直起身子，拱手道：“公主言重，但說不妨。”
李鳳鸞回身看向不遠處的羅雲帆，劉宸恩也抬眸看去。
她回正身子，看向劉宸恩，“她想要一個上陣殺敵的機會，隻因是女子，便成了階下囚。押送她的官兵，本宮已經命人斬了。大衛的兵，欺軟怕硬，真是可笑。給她一個同你們公平競爭的機會，誰敢碰她，便是對本宮的大不敬。”
劉宸恩壓低聲音，俯身道：“公主，這不合規矩……”
“規矩？”她冷笑一聲，滿是嘲諷，“什麼規矩？國成於勇士，敗於紅顏禍水？日後敗了，她不就是現成的楊玉環嗎？”
劉宸恩低著的頭，微微抬起，他看向李鳳鸞身後的錦衣衛，那人右手袖下露出半塊金牌，那金牌他在父親的房中見過畫像，不會認錯。他抬頭看向李鳳鸞，正聲回道：“末將領命，凡進我軍，無論男女，一視同仁。”
李鳳鸞皺眉側身，目光掃過眾人，最後直直看向林擎。
林擎上前一步，拱手問道：“公主？”
“無事。”她轉向劉宸恩，正聲道：“眾將士請起。本宮，去了。”
劉宸恩站起，往左側退了一步，高舉右手，喊道：“兩側列隊，送公主！”
眾將士站起，向兩側退步，讓出中間的路。整齊劃一的動作，和汴梁懶散的軍隊風氣截然不同。
大衛律，但凡一人入軍籍，戶籍便是軍戶。軍戶必定要出一丁入伍，子承父業，兄死弟補。這些留守在澗河關的將士，都是當年陳家軍的後代。
李鳳鸞抬步往澗河走去，林擎和侍衛隊跟在她身後。
澗河邊，她駐足，回身看向林擎，“不要他們跟著了，你們都回吧。”
林擎看了她片刻，垂首回道：“侍衛隊送你到岐京，便回。”
她點點頭，“林擎，歸途，一路平安。”
林擎握刀的手在顫抖，他幾次吞咽，才回道：“好。”
李鳳鸞看了一圈，她也不知道想看什麼，最後抬頭看向天空。她後退一步，微微俯身，舉手齊眉，在場眾人立刻齊齊跪下。
“今日拜別諸位，譚陽李氏，李鳳鸞，謝過諸位一路照拂，謝過諸位苦守澗河關。”
她緩緩跪下，雙手貼地，額頭貼手。
片刻後，她起身，轉身踏上冰封的澗河。
侍衛隊起身，拉著馬匹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