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在床邊站了片刻,才走出寢殿。
負手立樹下,紫袍翻飛。
上玄月,無雲無星,這也是他看了九年的夜空。
他是孤身一人來的,如今要同她一起離開,九死一生,也是好過空手而歸吧。
次日,巳時六刻,李鳳鸞撐著腦袋從床上坐起,緩了半晌,她才後知後覺道:“好暈。”
軟榻上的陳鳴和放下手中書本,看向敲著腦袋的李鳳鸞,“醒了?”
她看向他,妄圖想起昨夜的事。思索良久,她想起一些亂七八糟的片段,可她分不清哪些是夢,哪些是現實,隻感覺腦袋要炸了。
陳鳴和拿起小桌上還溫熱的醒酒湯,走到床邊,“為我備的酒,你喝什麼?”
他舀起一勺湯,送到她嘴邊。
一勺又一勺,喝了大半碗,她按住他拿勺的手,說道:“喝不下了。”
他起身,將湯碗放在桌上,“不解釋解釋?”
她心虛道:“解釋……什麼……”
陳鳴和拿起軟榻上的書,“那不如,先講講野男人的事。”
李鳳鸞半握拳掩在唇上,不可置信的問道:“我叫的?”
他拿著書,走過來,坐在床邊。
她看向他手中書,看清書名後,她伸手按在書名上,乞求道:“這可是孤本……”
陳鳴和抽出書,敲在她頭頂,“書上也沒教你要下軟筋散,你如何想的?”
“我……我想著……”她看了看他手中的書,他將書放在床上,她稀裏嘩啦的翻著,最後她指著書上一幅畫,說道:“這樣也行。”
陳鳴和看了一眼,合上書,“這樣不行。”
她不解,“哪裏不行?”
他欲言又止,“我……”
她打斷,“你躺著就行啊。”
他站起身,順手拿走那本書,“潮州兵馬已經在汴梁周圍埋伏好了,我……我去看看。”
她撐在床邊,探身問道:“你嘴怎麼了?”
他拿著書,出了寢殿,扔下一句,“被小野貓咬了。”
她坐回床上,“嗯?野貓?棲梧宮哪來的野貓?”愣了愣,她對著門外喊道:“你……我才不是小野貓!”
丹霞端著水盆進門,“公主,洗漱還是沐浴?”
李鳳鸞還在努力回憶,“我咬他了?”
丹霞低頭笑了一下,再次喚道:“公主?洗漱還是沐浴?”
李鳳鸞歎了一聲,回道:“洗漱吧。”
洗漱好,她坐在梳妝台前,碎碎念道:“我昨夜喝醉了?我就喝了兩杯,怎麼就醉了?”
“醉了就醉了,我怎麼還當他麵叫他‘野男人’?”
“他不會趁醉套我話吧,這野男人肯定能幹出來這種事。”
“我這守株待兔,怎麼自己變成兔子了。”
“唉!酒色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