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就那麼掛在臉上，欲墜不墜，映著二人的眉眼。
他笑了笑，攔腰抱起她，“阿月，到底誰是傻子啊。”
陳一凜欲言又止，二人對視，陳鳴和隻是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問。
他走在宮道上，比來時輕鬆了許多。
她靠在他胸口，數著他的心跳，“我在想，若是那時望山遇刺，是你帶我離開的，你的蠱會不會就陰差陽錯的解了。”
“早在那之前，蠱蟲已經入心了，我以為，大家都是這般的。”
那晚，她喝的湯藥中加了一些安神的藥，她在他懷中睡得很沉。
陳鳴和將她的頭放在軟枕上，理了理她的長發，將被子蓋好，他輕聲出了寢殿。
陳一凜在暗閣外見他身影，從樹上跳下，出聲道：“你不會做這種事，她是太怕你出事，才這般輕易的信了。”
陳鳴和往暗閣內走去，“她不信的，但是如果真的有一條蠱蟲種在她體內，她就會信。”
“你同皇帝做了什麼交易？”
暗閣內隻有林野一人在，二人的對話聲音被回廊放大，他在房內聽得一清二楚。
蜿蜒向下的石階，二人的影子被牆壁上的燭火拉得很長，陳鳴和低頭看了看衣衫邊沾染的灰塵，皺了皺眉。
鑰匙鏽了，陳鳴和擰動好幾下，才聽見牆內機關的響動。
石門緩緩移動，露出黑漆漆的洞穴。
陳一鳴拿下牆壁上的燭台，點燃門內的油槽，一圈火光亮起，照亮一排排的木架，上麵是密密麻麻幾百個小罐子。
陳一凜倒吸一口涼氣，“是母蠱。”
陳鳴和走向一個貨架，伸手拿下一個罐子，“這裏有一隻蠱蟲，是屬於她的。”
陳一凜不知蠱蟲的事，還是猜出一二，“是……是你的母蠱？”
林野在門外看著，他握緊腰間的匕首，似要出手。
陳鳴和打開蓋子，裏麵蜷縮的紅色花朵立刻伸展開，他體內的蠱蟲熱了起來，兩隻蠱蟲在互相感應。
林野擋在門口，“你要將蠱蟲放在她體內？”
陳一凜摸向腰間匕首。
陳鳴和打開蓋子，將罐子遞到林野麵前，“她都快死了，一隻蠱蟲罷了，又能傷她什麼？”
林野震驚道：“這不是母蠱。”
隻讓他看了一眼，陳鳴和蓋好蓋子，輕笑一聲，說道：“這是同命蠱，她的命，我說了算。”
陳一凜跟在陳鳴和身後，“你還是想去救她。”
“我有點喜歡這小蟲了，我體內的蟲，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兄長，沒她，我不行的。”
陳一凜忽的站住，他問他：“你二人本就該定下婚約，所以李鳳鸞是你的執念嗎，她於你而言，隻是她自己嗎？你想得到的，真的是她嗎？還是那些本該是你的，卻因那場大火失去的一切！”
空蕩蕩的暗閣內，回蕩著那句，“你想得到的是她嗎？還是那些本該是你的，卻因那場大火失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