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衍不在汴梁，那些有心攀附他的大臣不敢聲張，而那些言官大多是胡氏的人，他們盼著承德繼承皇位，更不會來。若是方家的人來，便請他們去景仁宮做客。剩下的都是些忠心固執的老臣，請他們去詔獄走一趟吧，你父親知道誰該留，誰該殺。”
林擎細細記下李鳳鸞口中的每一句話，待她說完，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公主今日大逆不道之舉，是為了什麼……”
“本宮要將十六年前的真相公之於眾，要還江北陳氏一個公道，要為那些無辜慘死在李氏刀下的亡魂鳴不平。”
“阿兄他……”
李鳳鸞垂眸，沉默一瞬，她揚頭高聲道：“若是有忠心護主的狗想清君側，殺。”
乾清宮周圍的宮人紛紛跪下，伏在地麵上。
她冷聲道：“不想陪葬，就認清主子。”
沒人敢應聲。
她走下台階，停在林擎身前，“宮外的事，交給你父親，宮內的事，我隻信你。帶十個錦衣衛，我在暗閣等你。”
丹霞和福滿跟在李鳳鸞身後，二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丹霞看到李鳳鸞背後的水漬，也不敢出聲詢問。
雨停很久了，晚風濕涼，讓人格外清醒。
轎輦停在暗閣門前，這次，她一點也不怕。
林擎來時，就見她坐在院中的大木椅上，她身後站著暗閣的那個小太監。
“除了那二人，其餘的暗衛和死士都叫來。”
“咱家遵旨。”
林擎帶著幾個錦衣衛走了過去，“公主這般作甚？”
李鳳鸞輕聲道：“逼供。”
那太監當真是有手段，不出一刻，那些暗衛就已經在院中站好。
隻是這般大的動靜自然也瞞不過那二人，陳鳴和站在暗閣二層外廊暗處，靜靜看著。
“你們之中，有不少李承衍的人吧。他許諾了你們什麼，讓你們陽奉陰違，為他辦事。”
暗衛之中，無人有所動作，連對視都不曾有。
李鳳鸞看向站在人群後麵的林野，“你們若是不說，那本宮便殺到你們肯說為止。”
她抬手指了一個人，那暗衛怔然看向她，後退了半步。
錦衣衛齊齊拔刀，那暗衛往後退了幾步，摸向腰間匕首，似要反擊。
李鳳鸞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想必你們的蠱蟲都未解吧，李承衍都不一定有命回來，如何顧得了你們？但你們之中有一個人已經解了蠱蟲，他定知曉解蠱之法。他若肯說，解蠱之後，本宮放你們自由。”
到底是自由誘惑更大，有人看向林野，李鳳鸞目光略過動作明顯的那幾人，緩緩道：“他既不說，本宮留著你們也沒什麼用。”
林擎此刻已經明白李鳳鸞是何意圖，拔刀抵在一人頸項間。
“她還真是用情至深，自己都朝不保夕了，還想著為你解蠱。”
陳一凜的聲音在陳鳴和身後響起，帶著幾分嘲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