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擎,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正因為我是大衛的禦國嫡長公主,我才有這樣的機會站在你麵前,同你感慨世道不公。”
“自古寒門出貴子,卻出不了貴女。哪怕你不是出身高門,也能為自己爭得一個好前程,但是我不行。”
“她們也……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命運……”
林擎看向和他並排而行的陳鳴和,男人靜靜聽著她的話,眉眼間的笑意溫柔的如撒入林間的細碎陽光。
或許他明白了為什麼李鳳鸞在他阿兄眼裏是不一樣的。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他口中的“林中兔”遠比“南飛雁”看得更遠。
那一方宅院困住了她的身,卻從沒有困住她的心。
許久沒得到回應,李鳳鸞勒停馬匹,回身望去,“往年秋獵的獵物都被皇帝賞給大臣了,我是一口沒嚐到。找個地方把這兔子烤了,我還從未吃過烤兔子。”
許久未出聲的陳鳴和笑了笑,回道:“不如去半山腰的那處聽風崖。”
林擎笑著附和道,“聽風崖是個好去處,就聽阿兄的。”
李鳳鸞狐疑的瞥了一眼陳鳴和,他何時對陽山這般熟悉了,連聽風崖都知曉。雖是心中有疑問,她還是按照他所說向聽風崖而去。
揮鞭打在馬身,她騎得極快,風聲呼嘯,她卻笑得十分開心,快到聽風崖時才慢了下來。
陳鳴和行到她身側,也慢了下來。
“好久沒有這般暢快的騎過馬了,天地間,唯風隨我身,好自在。”她呼吸很快,說話間還帶著急喘,看向他的眼睛亮如明月,“我做過一場夢,便是這般模樣,與你一同騎馬穿梭在山林間,就像……荒山野鴛鴦!”
林擎笑得太大聲,“公主哪裏看得這些……哈……咳咳……”
他怎麼也沒想到上一句“唯風隨我身”,下一句竟是“荒山野鴛鴦”,最終還是憋不住,朗聲大笑起來。
陳鳴和見她耳尖紅意都蔓延到臉頰上,生怕她在這砍了林擎腦袋,開口道:“阿月,有人在聽風崖等你。”
李鳳鸞不在乎是不是真有人在等她,隻想立刻遠離林擎,騎馬跑得飛快。
見她離開,陳鳴和也忍不住笑了一聲,對林擎說道:“她最好麵子,你日後怕是要吃苦頭了。”
“阿兄,與公主相處這些時日,我今日才知曉她哪裏特別,她人前的模樣隻是端著公主架子,在阿兄麵前,公主當真是……”思索片刻,他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性情坦率。”
林擎收起笑意,“這些時日和公主相處,我學了很多,她確實配得上阿兄。”
“你不是真的懂了,若是你懂了,便不會這樣說。”
林擎摸了摸腰上的繡春刀,眼中滿是疑問,“若是這般不算懂,那怎樣算懂?”
陳鳴和已經走遠,林擎低聲問道:“一段感情,有什麼比門當戶對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