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今日特意去太液池躲清靜，應是早就知曉了吧。”
李鳳鸞看了兩眼宮道上方陰沉的一線天，“也隻早了一日罷了。”
李承衍苦笑，“所以，皇姐有了新的選擇，他更聽話，更好操縱。”
“我確實，這樣想過。”
一道雷聲響起，“但是，比起權勢，我覺得自由更適合他。所以，我幫你奪權，你給他自由。”
嘀嗒，嘀嗒，嘀嗒……
豆大的雨滴不多，卻來得急，乍起的秋風卷著寒氣，李鳳鸞將手縮進袖口。
直到雨水淋濕他的頭發，他才應了一句，“好。”
李鳳鸞揮揮手，等候在宮道兩邊的太監跑過來，重新抬起轎輦。
李承衍站在原地未動，良久，他苦笑道：“皇姐終究還是偏心了。”
轎輦上方雖有遮陽的布棚，四周還是吹進不少雨水。
回宮後，李鳳鸞泡了澡，重新換了套衣衫，靠在榻上看書。
“公主，薑湯。”
丹霞放下瓷碗，將湯婆子放到李鳳鸞身旁，“這要來月事了，您還跑去太液池吹風。”
“如今入秋了，哪裏還是夏天了。”
李鳳鸞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在床邊打掃的丹霞，紅了眼。
“過幾日七夕，您還得去祈福，身體怎麼經得起折騰。”
“一場秋雨一場寒，換季的時候最是陰晴不定的，多穿點才好。”
“尚服局的冬衣還未做好，奴婢明兒個再去催催。”
丹霞換了厚被褥，見李鳳鸞怔怔盯著自己，“公主？”
李鳳鸞低頭笑了笑，語氣溫柔，“你何時像念柳一般嘮叨了。”
丹霞愣了一下，眼角紅了，低頭笑著回道：“奴婢可是明白念柳姐姐為何嘮叨了，公主是一點都不顧著身體，不嘮叨不行。”
李鳳鸞看向小桌上的薑湯，“是本宮對不起她，若是再謹慎些，便不會……”
“公主，我們這些被賣的丫頭，能在宮中侍奉主子已經是享福了，總好過被賣去青樓做妓子。”
“您待我們極好，衣裳、發釵、吃食都比旁的宮人好，大家心中都有數的。”
“公主已經做的很好了。”
丹霞抱起換下來的舊被褥，臨出門前，囑咐道：“公主，薑湯可要趁熱喝。”
“嗯，好”
李鳳鸞端起薑湯，喝了幾口，“念柳，我饒了李賢清，你不會怨我吧。”
“你該怨我的。”
一碗薑湯見底，她眉頭皺得更緊，又喝了一杯茶，才壓下口中的辛辣薑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