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肚子整整疼了一夜,第二天中午,1992年六月初六正午時,一個鬼見愁的日子,孩子終於在引產藥的作用下被打了下來,但詭異的是,孩子並沒有死。
沒錯,那個孩子就是我,媽媽嘴中那個魔鬼的女兒。
媽媽聽到我細弱的哭聲,當時就發了瘋,從產台上掙紮著坐起來,撲向抱著我的醫生,想要掐死我,卻被爸爸攔住了。
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孩子,卻是爸爸救了我的命,這個善良的男人並沒有嫌棄媽媽和我。
媽媽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月,我在醫院的保溫箱裏睡了一個月,每天都是爸爸和醫生護士給我喂奶,換尿片。
經過一個月的心理輔導,媽媽出院了,卻堅持要將我扔去孤兒院門口,爸爸輕言細語的勸了媽媽整整一個上午,媽媽才沒反對爸爸將我也帶回家,但她望向我的眼神裏,大多數時候都沒有母愛,隻有仇恨。
所以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給我取了憶仇這個名字,寓意記住仇恨。
媽媽堅持讓我隨她姓,她不願身世肮髒的我玷汙了爸爸的清白。
由於一年多的密室拘禁和引產傷了媽媽身體的根本,幾年過去,媽媽也沒能和爸爸有自己的孩子,媽媽越發的憎恨我,情緒失控也越來越頻繁。
直到今天早上的這一幕。
我五歲了。
爸爸讓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重新回我的臥室耐心哄勸媽媽,不過一會兒,我聽到媽媽摔東西的聲音和歇斯底裏的尖叫。
“我受夠了!羅百強,你為什麼這麼慫?願意替你的仇人養女兒,你若是要養著她你就自己養吧!今天你若是不將她送走,我就死在你麵前!”
我不懂媽媽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她的尖叫聲讓我害怕的用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蜷縮沙發的角落裏瑟瑟發抖。
心裏一抽一抽的難過。
“小憶!”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爸爸喊我的名字,我慢慢抬起頭,對上爸爸滿是歉意的臉。
媽媽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應該是在臥室裏睡著了。
“爸爸!”
我委屈的癟了癟嘴,望著爸爸,向他張開雙臂,乞求懷抱。
爸爸一把將我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寬厚溫暖的手在我頭上輕輕撫摸著。
“爸爸,為什麼媽媽不喜歡我?”我抽泣著問爸爸。
“媽媽沒有不喜歡你,她隻是心情不好。”爸爸輕聲說。
“等她心情好了是不是就喜歡我了?”我嘟噥著問爸爸。
“對,等媽媽心情好了,就會跟爸爸一樣愛你了!”爸爸回答我說。
“真的嗎?”我停止抽泣,從爸爸懷中抬起頭來看他的眼睛。
“真的!”爸爸滿臉歉意說:“小憶,我送你去奶奶家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我眨了眨眼睛,開口問爸爸:“是不是我去了奶奶家,媽媽的心情就會好了?”
爸爸望著我沒有說話,眼底交織著憐惜和歉疚。
良久,爸爸才輕輕衝我點了點頭道:“你去奶奶家住一段時間,媽媽的心情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