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

螺旋向下的走廊,一扇扇緊閉著的石門,有的石門後傳來嘭嘭聲響,似乎有什麼恐怖事物正在撞擊。

噠噠的腳步聲回蕩。

一對暗紅色電子眼出現在黑暗。

電子眼對這扇門掃描,門縫滲出黑色粘稠物質,像是機油或者瀝青,一滴又一滴,不斷彙聚,一個怪物從液體中站起身。

沒有眼睛,長滿利齒的嘴巴,凶狠張開,朝著烈日撲來。

烈日舉起手臂,激光跟蹤對準怪物眉心。

就在子彈即將射出時,烈日電子眼閃爍,跟蹤激光忽地熄滅。

而撲到眼前的怪物也瞬間收起獠牙利爪,腦袋側麵蠕動長出幾隻大小不規則的耳朵,如同一撮黑色小蘑菇,顫動著捕捉某種動靜。

嗖!

怪物麵前,虛空忽地裂開道縫隙。

黑色怪物後足一蹬,竄入裂隙不見。

嗖嗖嗖!

黑暗中,不知多少層發生同樣的事情。

有的機器人已經殘破,黑色粘稠液體沁出,化為怪物,衝入裂隙。

那些機器人失去怪物操控,沉重身體終於倒下。

王載舉起右手,每一個毛孔中都沁出灰黑霧氣,粘稠如液。

這些霧氣順著王座、骨山而下,霧氣中窸窸窣窣,似乎許多蟲子焦躁地爬來爬去,甚至攻擊白骨。

霧氣呼吸間擴散,變成一片濃霧,霧氣裏一團黑色,是無數小蟲抱在一起,繼而一個四足無眼怪物站起。

王載見過這種怪物。

成為鬼主,送烈日進入深淵,見到過一隻。

後手,果然是深淵裏的那位……王載心道,右手五指握拳,朝前揮動。

此時科技巨人渾身超高溫,皮膚融化,金屬液體滴滴滾落,胸口能量源宛如一顆真的太陽,釋放光和熱,幾乎失控,巨人胸前結構大半損壞,動作不那麼靈活了。

嘭!

‘蒼’拍出一掌,再次落在能量源之上。

能量激蕩,巨人引導這股超限力量到戰斧和長矛,試圖釋放出去,但是背部忽然爆炸,露出一片通紅元器件,作為脊椎的特殊合金半融化。

轟隆!

戰斧掉落,巨人沉重身體向後仰倒。

這個敵人,是他遇到最強的存在,昔日征伐魔神,都沒有這樣困難,最後被他揮動長矛貫穿脖頸。

‘蒼’終於騰出手。

他的所有能量內斂,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頭頂‘終末喪鍾’和‘紀元終結者’名號,意味著世界在它麵前不是一合之敵。

王載看向冰冷霧氣中,密密麻麻的黑色怪物,宛如黑色汪洋向前湧動,其力量異常古怪,世界也無法準確描述,法則在每一個怪物頭頂聚現出‘深淵’二字。

深淵是足以與‘道’匹敵的力量。

瑤池桃樹下,棋盤翻飛,被一隻手接住。

白衣人此時氣息不那麼空洞,桃花仙子注意到他接住棋盤的手是真實血肉,但是很快黑色在他的皮膚和經絡中蔓延,然後包裹整隻手。

骨山上,王載放下右手,發現更為龐大的深淵力量通過右手進入他體內。

深淵的印記隻有他一個。

刹那間,‘蒼’通過法則,傳遞到他麵前的終末、終結氣息完全失去威懾能力。

嘭!

他從骨山之巔躍起,手握終末掩塵刀!

接天連地的烏光匹鏈先一步命中‘蒼’。

蒼展現出暗紅色,‘道’的扭曲力量爆發,令得世界都顫栗,但是在深淵麵前是一樣的。

深淵有汙穢之意。

一道刀痕出現在‘蒼’的肩膀,一個巴掌印落在王載胸口。

黑色深淵蠕動,巴掌消失。

王載退後一步,感應‘道’的力量。

這是完全不同於世界的力量,宏大而扭曲,凡人不可理解,借助‘深淵’才看到一些軌跡。

黑色深淵怪物如水從王載身旁流過,大地上是黑色浪潮,無邊霧氣擴散,越來越多的怪物湧現,完全不比陰土亡者少。

‘蒼’的身影扭曲,無窮無盡的超凡者出現在他身後。

那些是強大超凡生物,眾生近道後留下的痕跡,王載在其中看到飛虹、紫桑等,甚至還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