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細雨如絲,如琴弦輕撥,淅淅瀝瀝地敲打著隨風搖晃的枝葉。
百姓們穿梭在狹窄的街巷,彼此交談著,不時有人停下腳步,看著那張貼在告示牌上的皇榜,朝廷的告示讓大家做好迎接暴雨的準備,但是對於許多並不了解其中利害的百姓來說,這並未引起太大的重視。
當然,還有一些敏感的百姓,已經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他們看到士兵們忙碌的身影,在城中四處疏通排水係統,心中的不安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於是,許多人開始紛紛采買日常用品,以備不時之需。
好在朝廷提前做了準備控製了物價,雖然比著往日上漲了卻也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百姓們毫不猶豫的采買東西,隻希望能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而在這皇城的繁華之地,聽瀾閣卻似乎並未受到影響,那高大的建築,金碧輝煌的裝飾,都彰顯著其尊貴的地位。
平時裏,這裏總是達官貴人、世家郎君雲集,樂聲、絲竹聲不絕於耳,引人入勝,而此刻,二樓的雅間裏,對坐著兩位少年郎君,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一人身著一身藕粉色的圓領長袍,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那溫柔的氣質,仿佛能融化這世間的所有冰冷,正是溫太傅的兒子,溫明。
而另一位少年,則是一身玄色束身長袍,三千發絲被一根玉簪挽起,頗有一種少年俠客的意味,他便是程將軍的幼子,程連鶴。
兩人雖然年紀相仿,但性格卻迥然不同,溫明溫文爾雅,善於詩詞歌賦,而程連鶴則豪放不羈,喜歡舞劍弄槍,本該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卻因為各自的姐姐交往密切,故而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程連鶴見溫明一直心不在焉,眼神不住地往窗子外麵瞄,於是便也順著人的方向往外看去,除了街道上為數不多正在采購東西的人家,他並沒有看到什麼特殊的人或是事物。
程連鶴不禁調侃道:“看你這個春心蕩漾的模樣,思念哪家小娘子呢?”
溫明被程連鶴的話說得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誰告訴連鶴兄我是在看小娘子,怕是你自己思春了吧!”
程連鶴看著溫明炸毛的模樣,不禁大笑起來,“呦呦呦!怎麼還急眼了,和我說說,心怡哪家的小娘子,我去打聽打聽。”
溫明端起旁邊泡好的茶水輕抿一口,垂眸遮住了自己的情緒,嘴上不饒人地開始了反擊,“我如今才十六還小呢,倒是連鶴兄今年都十八歲了,再不找個妻主就嫁不出去了。”
程連鶴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十八歲了,按照皇城的規矩,男子到了一定的年歲就要嫁人,可是,他程連鶴豈是那種會輕易屈服於命運的人,他看不上那些軟趴趴的女人,更不想隨便找個人嫁了。
想到這裏,程連鶴起身撲了過去,將溫明按在椅子上,伸手抓向了人腰間,開始撓起了癢癢。“嫁不出去我就嫁給你姐,天天欺負你!”
溫明被他撓得癢得不行,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哈哈,別,哈哈哈,鬆開我,癢死了!”他連忙去抓在自己身上作亂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