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外電閃雷鳴,牢內鬼哭狼嚎,隱隱約約的瑩綠色光點忽閃忽暗,世人俗稱的鬼火。

“桀桀桀,胡郊,來陪我下地獄,下地獄。”

胡郊剛一轉身,便看到曹溯那滿臉鮮血的模樣,半邊腦袋都陷了下去,正是人死前的模樣。

“還不是你,是你非要來這鳥不拉屎的荒城做城主,你自己來受罪還要帶上我”胡郊又從地上撿起一把稻草扔了過去,崩潰的大喊大叫。

“怪你,怪你啊,是你自己滾下去摔死的,和我沒關係,和我沒關係,你走開,走開啊!”

兩年前的夏季。

一條官道上兩道身影越拉越近,一前一後的走著。

身後的男子背著一個書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抬頭望向那空中的烈日,走到了一旁的大樹下坐下,使勁的甩著袖子想要涼快涼快。

依舊站在路上的男子名叫曹溯,已經二十七了,寒窗苦讀十多年,次次落榜,好不容易中榜了,卻因身後無人,被派遣至蜀漢城管理這一城百姓。

曹溯一身灰布麻衣,緊緊摟著那懷中象征他身份的綬囊,朝著樹蔭下的人走過去。

“快到了,再堅持堅持”

“老爺,不是我說你,這麼熱的天你也不舍得雇一輛馬車,萬一咱們中暑死在路上都沒人知道”

曹溯拿起袖子擦了擦額頭“聽說蜀漢城不太富裕,往後的這每一個銅板都在花在刀刃上”

“熱是熱了點,不過還能堅持,我以前經常頂著烈日下田,習慣了”

胡郊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你是習慣了,可是我不習慣,坐在地上沒有起來的意思。

“胡郊!”曹溯輕嗬了一聲“朝廷委以重任,是看中我們,不可如此懈怠,這城外荒山枯林,說不定晚上會有野獸”

聽到野獸兩個字,胡郊眸子閃了閃,不情願的跟在人身後,兩個人又順著蜀漢城的那條官道走了起來。

一刻鍾,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從正午走到了傍晚,胡郊的鞋子都磨破了,而曹溯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走不動了,歇了歇”胡郊就地坐在了溝邊,剛打開水囊,卻發現裏麵已經沒水了,突然,麵前遞過來一個水囊。

曹溯道“喝我的吧!”

胡郊二話沒說,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喝了起來,一滴也沒有剩下,曹溯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忍住了。

撩起袍子坐在了人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傍晚的陽光已經沒有那麼刺眼,溫度也逐漸下降,一陣涼風吹過,吹去了二人身上不少的暑氣。

“石大人說,蜀漢城土質不好,糧食產量極低,百姓們過的窮苦,以往上任的不少城主都申請調離,要麼請辭”

“隻是苦了這城中的百姓,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曹溯像是在和胡郊訴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而胡郊隻是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我之前在鄉下種地,懂得如何播種,育苗,一定可以帶著百姓們吃飽穿暖”

曹溯自己嘟嘟囔囔說了許久,看著人不耐煩的樣子終究是閉上了嘴,又緩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

“該啟程了!”

“再歇歇!”

“我說該啟程了,再不走天都黑了!”曹溯不由得提高了聲音,胡郊並不理他,曹溯便伸手去拽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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