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濟開始焦急起來,可他對攻打雍京卻又無計可施,他坐在大帳心中煩躁,就在這時,他隱隱聽見有人在喊:“大將軍潼關急報!”
申濟騰地站了起來,他心中充滿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急道:“快把情報拿來!”
一名士兵跑進大帳,將一管鴿信呈給申濟,申濟手忙腳亂打開鴿信,他急急看了一遍,鴿信中隻有一句話,‘潼關已失,守軍投降。’
申濟徹底呆住了,他的手劇烈地抖了起來,兩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幾名親兵連忙上前扶住他,“大將軍!”
良久,申濟輕輕擺了擺手,“我沒事!”
他克製住內心的恐懼,讓自己冷靜下來,事情還沒有到最快的地步,情報上隻說潼關失守,並沒有說有多少軍隊,在他決定西進長安之時,他得到的情報是潼關下隻有兩萬多楚軍,就算增兵也不會那麼快,畢竟現在還是新年期間。
應該是楚軍繞道馮翊郡,偷襲潼關成功,皇甫無晉不是一直都喜歡偷襲嗎?應該是這樣,還來得及。
申濟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才終於把自己的膽子壯了起來,但他心裏也明白,潼關丟失,京城已經無法再打了,他必須要奪回潼關,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自己看了看情報,‘守軍投降’,那麼蔣子通投降了嗎?如果他也投降,那新豐糧倉豈不是危險了嗎?
申濟忽然意識到最大的危機在哪裏?不是潼關,而是新豐糧倉,那裏主將蔣孝通正是蔣子通的兄長,如果蔣子通投降,會不會勸說自己的兄長投降?
想到這裏,申濟頓時心急如焚,他立刻命道:“命陳健來見我!”
片刻,一名大將走進大帳,單膝跪下行禮,“末將陳健,參見大將軍!”
申濟遞給他一麵金牌道:“陳將軍,你火速率領兩萬騎兵趕去新豐倉,接管新豐倉的防禦,若蔣孝通有任何不滿,給就地斬首!”
陳健心中一驚,蔣孝通可是跟隨申濟十年的老將啊!自己奪他的權,他肯定會不滿,難道就這樣殺了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申濟並不想說潼關已失守的消息,但他也知道,必須要給陳健說點什麼,他便冷冷道:“我懷疑蔣孝通已經投降敵軍,準備出賣新豐倉,你拿住他便斬首,一定要嚴密防守,防止敵軍偷襲糧倉,我的大軍隨後便到。”
“卑職明白了,這就前往新豐倉!”
他行一禮便退下去了,申濟慢慢走到大帳前,望著二裏外映照在陽光下堅固雍京城,申濟感到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他不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一念之仁失去了機會,應該在那天晚上進城,那就沒有現在的無奈了。
“傳我的命令,大軍集結!”
軍營內咚咚咚的巨鼓聲響起了,分布在三麵的十五萬大軍奉命向東集結,兩個時辰後,大軍集結完畢,開始浩浩蕩蕩向東撤軍。
雍京城頭上,數萬守軍望著申濟大軍集結,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很多人都緊張起來,難道申濟要集中大軍,獨攻一麵嗎?
但隨著申濟大軍向東撤離,城頭上的守軍頓時歡呼起來,歡呼聲響徹雍京上空。
皇宮內,申太後已經整整兩夜沒有合眼,她一閉上眼,就看見雍京失陷,無數軍隊衝進城內燒殺搶掠,整個雍京和皇宮都被大火吞沒,熊熊烈焰中隻有申濟那張猙獰而扭曲的臉在飄動。
她每天都在盼望援軍到來的消息,可每天都沒有能等到,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疲憊和焦慮使她覺得自己要發瘋了。
就在這時,宮外傳來了急促的奔跑聲,“太後!太後,好消息!”
申太後驀地站起身,忽然一陣頭昏眼花,她又重重地跌倒在軟榻上,身旁的兩名宮女連忙一把扶住她,“娘娘,你不要緊吧!”
申太後擺擺手,嘶啞著聲音道:“沒事,快讓他進來,什麼好消息?哀家想知道。”
宮女快步走到門口道:“太後讓你進去。”
一名宦官快步走進來跪下,“太後,好消息!”
“說吧!什麼好消息?”
“回稟太後,申濟已經向東撤軍,據說已經撤出二十裏外,沒有停留,還在繼續向東撤軍。”
“這.....這是怎麼回事?”
“奴才問了黃大將軍,他說,可能是東麵出了什麼事?申濟被迫撤軍。”
東麵出事?是自己的援軍到了,還是楚軍已經打進關中?申太後的眉頭皺成一團,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