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愛卿的心情我能理解,哀家也恨不得一刀把他斬了,但哀家投鼠忌器啊!他手中擁有二十萬關中大軍,哀家還不能和他翻臉,一旦兵亂,不僅是整個關中和雍京會大亂,各位愛卿的身家性命也難保,哀家是從大局考慮。”
白明凱站起身,他先施一禮,朗聲道:“太後的擔憂固然是有原因,但太後想過沒有,這件事會讓天下怎麼看雍京,這會讓皇甫無晉成為正統,使天下歸心,微臣聽聞,洛京雖然收回皇族多占土地,但並沒有殺皇族一人,這樣做讓農民雀躍,讓士人認可,認為皇甫無晉是真的在處理土地兼並,而不是想借故清洗皇族,可我們雍京卻發生了駭人聽聞的新豐慘案,我們政治上已經嚴重失策,如果太後再不加以嚴厲處理,恐怕天下人都會認為這是太後和申濟聯手所為!”
“你大膽!”
申太後大怒,她沒想到自己的心腹白明凱竟然說出這種話,分明就是懷疑她和申濟聯手,她一聲怒斥:“你敢對哀家說這種話!”
白明凱回頭看了眾人一眼,十幾人同時站起身,“太後,白相國說得是實話,這也是臣等所憂!”
申太後愣住了,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理解她,此時,她深深感到了一種孤家寡人的寂寞,她本來還想和眾人商量立新帝之事,可是她連第一關都過不去。
“好吧!”
申太後終於無可奈何接受了現實,大臣們的強硬使她服軟了,如果她連大臣們的這個訴求都辦不到,那就不要談立新帝之事了。
“哀家將削去申濟秦王之爵,撤去他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勒令他向天下人道歉!”
申太後不能使大臣們讓步,她隻能說服申濟讓步了。
申太後隨即下達旨意,鑒於申濟手段殘暴,犯下人神皆憤大罪,特削去他秦王之爵,罷免其一切職務,由禦史台進行全麵調查,以定其罪。
這道旨意終於使大臣們憤怒的情緒得到緩解,終於開始有大臣陸續離開丹鳳門,申太後在長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派她的心腹太監去城外等候申濟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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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申濟的三萬軍隊抵達了雍城東城外,他沒有下令駐營,而是準備進城,此時明德門大門緊閉,九門軍已全線撤離雍京,改由繡衣衛守門,城下一片獵獵火光,申濟麵帶殺氣,冷冷地注視著緊閉的城門。
一名校尉前去叫門,片刻,他帶回一名宮中的總管太監。
“大將軍,這個宦官說等你多時。”
申濟認識此人,是平安宮副總管盧英國,跟了申太後十幾年的老太監,“盧公公,有什麼事嗎?”
老宦官連忙上前施禮,“太後有一封親筆信,讓老奴交給大將軍!”
“信呢?”
老宦官慌忙將一封厚厚的信遞上,申濟拆開信,一名親兵連忙將火把遞上前,申濟從頭到尾看完了信,滔天怒火從他心底騰騰燃起,竟然敢削他的王爵,還讓他向天下人道歉,做夢!但他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淡問道:“旨意已經下了嗎?”
“回稟大將軍,旨意已經下達,太後希望大將軍以大局為重,先退回潼關,太後一定會給大將軍一個交代。”
申濟冷冷道:“意思是現在雍京局勢已經平靜,不再需要我了嗎?”
“雍京局勢已經平靜,不敢再煩勞大將軍,太後希望大將能嚴守潼關,不要讓楚軍有機可趁。”
“我知道了,請轉告太後,我這就回去,至於向天下道歉認罪之事,讓我考慮考慮措辭!”
申濟一揮手,“全軍向潼關撤軍!”
三萬騎兵調轉馬頭,浩浩蕩蕩向東駛去,老宦官盧英國望著他們走遠, 這才長長鬆了口氣,回城稟報去了。
申濟奔出十幾裏,他漸漸放慢了馬速,眼睛閃爍著冷酷的目光。
“大將軍,我們真要回去了嗎?”
“不!去新豐縣。”
他又取出一麵金牌,遞給心腹親兵,“你火速趕往潼關,除第三軍和第四軍留駐潼關外,其餘十五萬大軍立刻趕赴京城。”
申濟回頭看了一眼黑黝黝的京城,冷冷道:“二妹,既然你走不出這一步,那就讓為兄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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