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副模樣,周延保便明白了幾分,他冷冷道:“楚軍已經有言在先,商家替齊軍辦事,一律處斬,來人!”
他一聲喝令,兩邊士兵答應,嚇得孫管事癱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周延保蹲在他麵前,冷笑一聲道:“你若想活命,就告訴我,你們船上有多少齊軍,為首軍官是滎陽糧倉做什麼職位?”
孫管事聽到一線生機,他什麼也顧不上了,連忙道:“一共有八百齊軍士兵,為首的軍官有兩人,都是滎陽糧倉的校尉。”
周延保點點頭,給旁邊副將使了一個眼色,副將率領士兵下船了,片刻,楚軍士兵押著兩名齊軍軍官進來,兩名軍官已經嚇得魂不附體,‘撲通!’一聲跪下,“將軍,我們願意投降!”
周延保微微一笑,“兩位將軍如果肯替楚軍立下大功,我可以保舉你們回家鄉做郡司馬。”
衣錦還鄉從來都是大多數人的理想,不僅讀書人,軍隊中官兵也一樣......
意外的水上遭遇使楚州水軍改變了戰術,周延保下令其中一名軍官帶領喬扮的楚軍去管城縣找劉家船行,同時改扮五十艘千石戰船,一個時辰後,劉家一名東主被帶回來,五十艘大船也已裝扮好,便由另一名投降的軍官率領,向滎陽糧倉駛去。
.......
兩更時分,五十艘插著劉記船行的千石船隻漸漸地抵達了滎陽縣碼頭,從滎陽縣碼頭到倉庫之間有一條長約三裏的人工運河,運糧船可以直接到糧倉內的碼頭裝糧卸糧。
自從齊軍占領了滎陽糧倉內,為保護糧倉安全,便在運河上修建了三座生鐵大船閘,兩岸部署有重兵把守,光靠船隻硬衝,根本就進不了糧倉腹地。
楚州水軍本來是想打一場硬戰,但遇到劉記船行的船隊,他們便改變了戰術。
這是一個機會,足以讓周延保策劃出一個大膽的計劃。
五十艘劉記船行的大船緩緩駛進運河,靠近第一座船閘,大寧王朝的水軍戰船和民間的大船從外形上並沒有什麼區別,區別是戰船有特殊的水軍標誌,以及全副武裝的水軍士兵,如果把這兩樣東西拿掉,再插上劉記船行的旗幟,站滿劉記船行的夥計,那麼千石大船就不再是戰船,而是劉記船行的運糧船。
五十艘大船出現在鴻溝時,便引起了齊軍的注意,上次楚軍水師駛來,摧毀了所有的齊州戰船,令他們記憶猶新,齊軍士兵不敢大意,立刻有軍官帶領士兵上前盤問,岸上數百士兵十分警惕,有點提心吊膽地盯著這支船隊。
“是哪裏的船隻?”一名軍官厲聲喝道。
從為首大船的船艙內走出一人,正是下午押船去洛京的張校尉,他嘿嘿一笑道:“老五,是我!那麼緊張做什麼?”
岸上軍官見是自己人,他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你不是去洛京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劉記船行又從南麵調來五十艘大船,還可再運十萬石糧,所以我又回來了。”
這時,船艙內又走出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拱拱手道:“在下劉誌安,劉記船行的二東主,你們羅將軍認識我。”
岸上軍官臉上陰晴不定,他也抱拳道:“張校尉,你也知道,過船閘前必須上船檢查,這是規矩。”
“這個我知道,請吧!”
岸上軍官手一揮,立刻上去幾名士兵檢查,其實也是例行檢查,看看有沒有藏有楚軍,並不是仔細搜查,片刻,檢查的士卒紛紛回來稟報,“啟稟校尉,沒有異常。”
這時,一隊騎兵飛馳而來,為首之人是一名將軍,叫做金子奇,是羅啟玉手下的八名將軍之一。
他勒住馬問道:“是哪裏來的船隻?”
軍官慌忙稟報,“是劉記船行來運糧的船隻,上麵有我們的校尉。”
站在船頭的劉記二東主認識金子奇,他拱手笑道:“金將軍,好久不見了。”
金子奇見是劉記二東主劉誌安,便衝他點點頭,又問:“檢查過沒有?”
“已經檢查過,沒有異常。”
金子奇一揮手,“那可以放行!”
船閘緩緩開啟,船隊慢慢駛進了糧倉腹地,三座船閘隻要過了第一座,後麵都會依次開啟,不會再盤查,不多時,五十艘大船便靠上了糧倉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