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忪由衷地豎起大拇指讚道:“先生果然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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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間郡,自從楚軍奇襲齊州後,幽州守軍劉漢章便率十萬大軍駐兵在河間郡觀望齊州動向,一方麵是他沒有得到皇甫忪的命令支援齊州,另一方麵,他也很擔心自己的軍隊能否渡黃河成功,楚州強大的水軍使他停住了腳步,將十萬大軍駐紮在長蘆縣以北的永濟渠附近。
劉漢章是魯郡博城縣人,今年五十歲,出身魯郡大族,從軍三十年,在齊州軍內資曆很深,他從校尉做到都尉,後又升為濟南將軍,五年前出任齊青節度副使,被齊王皇甫忪拉攏,轉而向他效忠,皇甫忪攻下幽州後,便命他為幽州總管,統帥十萬軍隊駐紮幽州。
劉漢章的妻兒都在濟南府,聽說濟南府失陷,他心中焦急萬分,已經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這天下午,劉漢章正在大帳內給皇甫忪寫信,他剛剛接到皇甫忪的來信,希望他能繼續效忠,不要被眼前的局勢嚇倒,皇甫忪告訴他,會很快奪回齊州。
劉漢章雖然暫時穩住焦急的情緒,但他心中還是很擔心家人安危,他希望皇甫忪能想辦法替他贖出家人。
就在這時,帳外有士兵稟報:“稟報劉總管,大營外來一人,自稱是大人的親戚,叫做鄭源。”
劉漢章一愣,隨即大喜,“快!快請他進來。”
鄭源是他的妹夫,又是齊郡長史,他一定知道自己家人情況,片刻,一名穿著白色錦袍的中年文士被帶進了大帳,來人正是齊郡長史鄭源,四十五六歲模樣,身材中等,留有短須。
鄭源是進士出身,一直在齊州為官,混得卻不好,入仕途近十五年,才當上曆城縣縣令,去年被皇甫忪推薦為齊郡長史,他的妻子劉氏就是劉漢章三妹。
一進帳他便笑道:“大哥為家裏人擔心壞了吧!”
劉漢章一把拉住他道:“你快告訴我,我家人怎麼了,母親有沒有事?”
劉漢章的母親今年七十歲了,也在濟南城,劉漢章不僅擔心自己的妻兒,也更擔心自己的母親。
“大哥放心吧!大哥府邸有軍隊把守,不準人進去打擾,臨行前我和三娘還特地去看了老母親,她身體很好,讓我給你帶個口信。”
說著,鄭源取出一隻玉鐲放在桌上,這是信物,劉漢章認出這是母親之物,他有些驚訝道:“玉娘沒有信嗎?”
玉娘是他的妻子,母親有什麼話,妻子應該寫信才對,怎麼要帶口信,鄭源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笑道:“大嫂的信是有,不過她正好在益都縣,沒有和老母親在一起。”
劉漢章點點頭,他的長女嫁給了益都縣令周孝文,剛剛生下了一個兒子,估計妻子是去看外孫,“那我母親的口信是什麼?”
“老母親說,讓你要識時務,效忠大寧皇帝。”
劉漢章沉默了,母親的意思他明白,是要他站好隊,不要效忠錯了人,他又慢慢拆開妻子的信,妻子在信中隻有一個意思,讓他不要進攻齊州,否則全家性命難保。
“大哥,你怎麼不問問我?”鄭源笑了笑道。
“你?問你什麼?”
劉漢章瞥了一眼自己這個妹夫,他忽然明白過來了,鄭源一定是投降了皇甫無晉,所以他才能見到自己的母親,才過河北上,劉漢章不由冷笑一聲,“我不用問你,你肯定投降了皇甫無晉,沒錯吧!”
“沒錯,我確實投降了他,不僅是我,齊州大部分地方官都表示願意效忠他,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他是晉安皇帝的孫子,大家都認為他將是大寧王朝的皇帝,而且他是蘇遜的女婿,以蘇遜在齊州的聲望,恐怕能拒絕他的人不多,連我都自稱為蘇遜的門生。”
劉漢章還是搖了搖頭,“他是晉安皇帝的孫子,我承認他可以名正言順登基,但現在就說是大寧王朝皇帝,似乎還早了點,至於蘇遜的女婿,那是你們士人看法,和我無關。”
“大哥,你還是糊塗啊!沒有明白老母親的意思,老母親的意思,就是要你不要再效忠齊王,你還不明白嗎?齊王雖有野心,但他憑什麼登基?天下沒有人服他,他想登基隻是癡心妄想罷了,而洛京皇甫恒覆滅在即,大臣都逃亡殆盡,當然不會再效忠他,剩下的就是雍京和皇甫無晉,難道大哥想效忠申家嗎?”
劉漢章有些動搖了,並不是鄭源說服了他,而是他的母親和妻兒都在皇甫無晉的手上,他冒不起這個風險。
“讓我再想一想!”
“好吧!大哥盡管想。”
鄭源取出皇甫無晉給他的檄文,“你自己看看吧!趙國公,範陽節度使,大哥,識時務者為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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