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無晉臨行前,蘇菡特地囑咐過他,白苗兒是她從前的閨中密友,讓他好好善待,不可被軍士所欺,無晉也知道白苗兒是白明凱的獨女,可以通過她和白明凱搭上關係。
無晉連忙雙手虛托,“夫人請起,我沒有傷害夫人的意思,王妃特地囑咐我要善待夫人,我自然會以禮相待,請夫人安心住在府中,沒有人會騷擾夫人。”
皇甫無晉見她身子瘦弱,心中很是同情,又回頭令道:“每月給白夫人一千兩銀子奉養,不得怠慢了。”
白苗兒聽王爺連自己的奉養都想到了,又想起丈夫狠毒無情,她不由垂淚謝道:“多謝殿下垂恩,白苗兒感激不盡。”
“不用謝,過兩天我妻子可能會來看望夫人,到時你們再好好聊吧!”
皇甫無晉安慰她幾句,便退出了府宅,對幾名士兵道:“你們要好生守護,不準任何閑人來騷擾,也不準幹涉夫人自由!”
幾名士兵立刻行一禮,“遵命!”
皇甫無晉翻身上馬,他又想起一事,便問孫建宏:“申淵呢?抓到了嗎?”
申淵是廣陵郡刺史,官衙就在江都城內,是皇甫無晉重點通緝的對象,孫建宏連忙道:“已經抓到了,被關押在郡衙之中。”
“很好,把他押去江寧府,和申祁武他們關在一起,另外,命令廣陵郡和江都縣的官員一齊來見我!”
........
兩天後,楚州船隊沿著江都運河抵達了淮河,淮河是廣陵郡和彭城、下邳等郡分界線,皇甫無晉奪取廣陵郡的一個主要目的,也是想為江寧府爭取一個戰略緩衝地帶,把防禦北推到淮河一線,無疑是最理想的策略。
按照這個思路,皇甫無晉準備將招募的後備軍正規化,其中八萬人再加上投降和俘虜的六萬軍隊,一共十四萬軍隊,分為三軍,部署在廣陵、鍾離和壽春三郡內,其中以江都軍為最,部署八萬大軍,另外在東西連島附近部署一萬沭陽軍,作為對海港的保衛。
船隊停泊淮河大橋旁,淮河大橋位於江都運河出口以西約五十裏,這裏也是整個淮河流域最窄的河段,更重要是這裏有一座河心島,通過這塊河心島為中繼,淮河便從河心島的兩邊便架起了兩座長木橋,使民眾和軍隊渡河異常便捷。
可以說,沒有這兩座木橋,江都之戰,皇甫英俊的軍隊就將全軍覆沒。
皇甫無晉凝視這兩座木橋良久,便對孫建宏道:“這兩座木橋立即拆除,暫時恢複擺渡過河,將來再重建木橋。”
“可是這樣會讓民眾過河很不方便,不如我們改建成浮橋。”孫建宏小聲勸諫道。
“不行!”
皇甫無晉果斷地否決了,以一種不容商量的口氣道:“浮橋也不能建,隻能擺渡,不方便也就幾年,你是軍人,首先要考慮的是軍隊利益,其他和你無關,你也不要考慮太多。”
孫建宏隻能點點頭,這時皇甫無晉又指著河心小島道:“在河中小島上建一座炮台,放置幾門臼炮,防止將來敵軍在這裏建浮橋。”
“是!卑職明白了。”
皇甫無晉知道他出身貧寒,一向比較注重下層民眾的感受,自己以軍令來約束他,他雖然遵守軍令,但心中未必能讚成,皇甫無晉對孫建宏期望很高,總希望他能盡快成長起來,成為獨擋一方的大將。
他便拍了拍孫建宏的肩膀笑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事實上你再想一想,真正需要過江的普通民眾並不多,他們探親訪友,一年也就一兩回,而主要是商人和軍隊使用得多,對於商人我覺得擺渡完全能滿足他們的要求,不過是費一點時間和金錢,關鍵是軍隊影響最大,這恰恰就是我們需要防備的,我們有足夠的船隻,我們的軍隊渡江不成問題,而敵軍南下就不方便了,就算你說大橋平時不拆,等有危險再拆,可你想過沒有,皇甫英俊在運河口設了五座烽火台,又有哪一座烽火台起作用了?所以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凡事都有利有弊,你作為江都主將,要學會權衡利弊,你要你自己權衡,這座橋是拆還是不拆?”
孫建宏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半晌,他抬起頭道:“殿下,卑職明白了,這座橋留著它,對我們是弊大於利,必須要拆。”
皇甫無晉要的就是他自己懂這個道理,就是要他明白,凡事沒有兩全,都是有利有弊,要他學會掌握分析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