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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衣衛軍衙位於崇仁坊,緊靠申國舅的府宅,軍衙是一個月前剛剛從皇城搬來,因為繡衣衛內發生了一次重大的人員變動,繡衣衛閣老江淹病倒在陳留郡,向皇上提交了辭職信,辭職被批準,江淹已經返回老家,皇帝皇甫玄德隨即進行了人事調整,邵景文榮升為繡衣衛大將軍,這就意味著申國舅得以徹底控製繡衣衛,繡衣衛軍衙也搬到了崇仁坊,既為了方便申國舅的控製,同時更多是為了保護申國舅。
此時,邵景文不在衙門內,而是在申國舅的府上,他得到緊急情報要向申國舅彙報。
三天後朝廷將返回洛京,申國舅的府上也是亂作一團,到處是整理好的大箱子,下人們都在緊張地忙碌著,雖然一部分箱子已經搬走,但東西還是整理不完。
書房內,申國舅鐵青著臉,坐在椅子上盯著屋頂久久不語,他剛剛得到楚州事變的消息,他的兒子,他的族人,他的所有心腹骨幹都被皇甫無晉抓捕,他在楚州的勢力竟然被皇甫無晉鏟除了。
申國舅的心中既憤怒而又恐懼,憤怒是他早聽說皇甫無晉和太子有勾結,但他總不太相信,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判斷,涼王係絕不會屈身於太子,皇甫無晉不會真的效忠太子,他不過是在利用太子。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皇甫無晉真的和太子勾結,剿滅了自己的老巢,令他痛心疾首,是他一時大意害了家人,此時他對自己家人的安危充滿了擔憂。
但他心中更多的是恐懼,太子竟然先在楚州下手了,雍京這邊卻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動靜,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太子要發生政變了嗎?
“相國,卑職覺得這裏麵有點蹊蹺。”一旁的邵景文皺眉道。
“什麼蹊蹺?”
申國舅思路轉回,問邵景文:“你就直說,有什麼問題?”
“卑職覺得很奇怪,怎麼太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按常理,皇甫無晉在楚州掀起事端,那太子應該和他同時發動才對,可現在已經過去五天,雍京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太子就像不知道這回事,我剛才還得到消息,太子被詔去華清宮了,難道太子就不怕皇上知道這件事嗎?這麼嚴重的事件,他竟然會無動於衷?相國不覺得很詭異嗎?”
一句話提醒了申國舅,是很有點不合常理,難道這件事和太子無關嗎?可皇甫無晉明明宣稱,要大家效忠太子,而且他做這件事對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申國舅看了一眼邵景文,見他欲言又止,不由有點生氣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要吞吞吐吐嗎?”
“是!卑職感覺皇甫無晉的真正目的是在背後給太子一刀,這件事應該和太子無關,他這樣做實際上是在逼皇上廢太子。”
申國舅的眼睛眯起了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為什麼這邊太子沒有反應,因為太子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那皇甫無晉為什麼要這樣做?廢除太子對他有什麼好處?”申國舅又追問。
“卑職也想不通,如果廢除太子,楚王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卑職也不明白他的動機。”
剛說到,邵景文忽然臉色刷地變得蒼白,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他顫抖著聲音道:“相國.....你說皇上召見太子,會不會是...”
申國舅‘啊!’地一聲站起身,沒錯,他們都知道了這件事,難道皇上會不知道嗎?難道皇上今天要廢太子了嗎?
申國舅激動得渾身發抖,如果真的這樣,他還坐在這裏做什麼?
他剛要下令,就在這時,一名家丁奔到門口稟報,“邵將軍,洛京繡衣衛緊急求見,他們抓住了鳳凰會的首領,已帶到門外,說是有重大機密。”
邵景文心中很煩亂,這個時候了,他可顧不上什麼鳳凰會首領,他正要擺手讓他們去軍衙,申國舅會忽然心中一動,他想起皇甫無晉好像和鳳凰會有點關係,難道所謂的重大機密和皇甫無晉有關?
他立刻令道:“命繡衣衛把這個人帶進來!”
邵景文急道:“相國,現在應該緊急去保護楚王,我很擔心太子先下手對楚王不利。”
“等一等!”
申國舅輕輕擺了擺手,在這最關鍵的時刻,他冷靜下來了,這就是他遠遠強於一般人的地方,在關鍵時刻,他能穩住自己。
“先不要著急,我覺得這個人可能會楚州發生的事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