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水軍大營還有五裏時,一名探子奔回來稟報:“稟報總管,水軍營內已空,無一兵一卒。”
“那船隻呢?”
“回稟總管,軍船都不見了,隻有十幾艘破舊之船,附近村民說,水軍幾個月前出海演練,便再也沒有回來。”
皇甫英俊暗暗思忖,如果現在退回去,恐怕會有人說自己不體恤士兵,獨讓燕衡送死,也難以向皇上交代,不如駐紮一晚,四處尋找船隻,過不了江是另外一回事,他立刻令道:“大軍加速前進,占領水軍營!”
大軍加速奔跑,想五裏外空曠的水軍營奔去,同時皇甫英俊派出一千人,五十支小隊,去長江北岸搜尋船隻,準備渡江,這就是皇甫英俊的計劃,兵分兩路,一路由燕衡從運河渡江,一路由他率領,去占領江寧水軍府,從六合縣渡江,兩軍遙相呼應。
可事實上,皇甫英俊早就知道,他根本就無船渡江,他隻不過是去擺個姿態,給皇上一個交代罷了。
.......
下午,由燕衡率領的一萬沭陽軍分乘三百艘漕船終於進入了長江,江麵上風很大,盛行東南風,江麵上風浪很大,使船隊過江格外艱難,這些漕船都是三百石的小船,平時都是用於運糧,沉甸甸的糧食壓在船隻,行駛還比較平穩,但現在滿載著士兵,船體就顯得有些漂浮,在大浪中上下起伏,使船上士兵們苦不堪言,很多士兵都紛紛嘔吐,連船夫都看不下去,紛紛抱怨這些士兵是去送死。
“你們這群傻鳥,還想去打水軍,你們知道南岸有多少軍船嗎?幾千艘大軍船,都是三千石、五千石的大船,幾艘大船就能將你們全部撞翻喂魚,我都被你們連累了。”
船夫們抱怨不停,士兵們則越聽越膽戰,不少士兵破口大罵起來,“他娘的,為什麼江都兵不去打,讓老子們這些旱鴨子去送死!”
“哎!這明顯是皇甫英俊欺負燕將軍老實,那個家夥狡猾呢!聽說他去打江寧水軍府。”
“放屁!”
船夫粗魯地大笑起來,“江寧水軍府幾個月前就出海了,那裏是一座空營,打什麼打,哄騙你們呢!”
士兵們大罵起來,“王八蛋!我們不打了。”
但再暴怒,再大罵也沒有用,船隻已經到了大江中央,就在這時,一名船夫指著遠處大喊:“不好!水軍來了。”
所有人都向東望去,幾乎每個人的心都仿佛沉入了江底,隻見江麵上出現了黑壓壓的大船,足有上千艘之多,待大船靠近,不少士兵都驚恐得尖叫起來,隻見為首的大船仿佛一座黑黝黝的大山,龐大無比,在它麵前,他們的小船就像一隻隻蟑螂,無比渺小!
“是‘山船’來了!”船夫們紛紛哀嚎,“那是楚州水軍母船,我們死定了。”
船夫們的絕望,使三百艘平底船上的士兵都仿佛感到了末日到來。
皇甫無晉冷冷地望著江麵上這支自不量力的軍隊,就憑他們也想占領江寧府嗎?
旁邊的周信認出了這支軍隊,便低聲道:“殿下,這是沭陽軍,他們主將燕衡頗為正直,打仗不錯,一向服從軍令,估計是被皇甫英俊調來打前陣。”
“哼!虛張聲勢,皇甫英俊不過是隻膽怯的老鼠,他隻是想給皇甫玄德一個交代罷了。”
他立刻吩咐左右,“傳我的命令,準備作戰!”
周信大驚,他和燕衡關係不錯,怎能眼睜睜看燕衡送死,連忙道:“殿下,請讓我去勸他,我一定讓他投降殿下。”
無晉瞥了他一眼,“長史,你不是說此人一向服從軍令,他肯投降嗎?”
“殿下,把尚方寶劍借我一用,我能說服他!”
“可以!”
無晉答應了,解下尚方寶劍遞給他,“若他不肯投降,我今天就用他來試我的火炮!”
水軍戰船改變了陣型,分成兩隊,將三百艘漕船前後攔截,形成了一條巨船水巷,將一萬沭陽軍圍在中間。
燕衡也一樣的心驚膽戰,他們是陸軍,從沒有水戰經驗,也沒有經曆過水戰的陣勢,但眼前的戰船大陣卻將他驚得一陣陣膽寒,高大的戰船儼如一座座小山將他們攔截在江麵上,他們隻能仰望對方,顯得是如此渺小,尤其中間那艘龐大無比的戰船,更是給他一種絕望的感覺,如果在陸地上,他尚能一戰,可在大江之中,他們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