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天的航程,浩浩蕩蕩的楚州船隊終於抵達了鳳凰會的老巢,琉球島的外海,距離琉球主島約八十裏餘裏的海麵上,這一帶是島鏈群,大大小小的海島有上百座,絕大部分都是無人居住的荒島,幾十年前,倭寇和海盜便是以這些荒島為基地,將大寧王朝的人口和財物擄到島上進行分贓。
而自從三十年前鳳凰會出現後,這些海島上的倭寇和海盜都漸漸絕跡,這些海島便成了很多商船的臨時歇腳地,一些島上還有淡水,給商船以補充。
黑暗的海麵上風浪很大,洶湧的海浪給船隊帶來巨大的威脅,盡快找到一處避風之島便成了當務之急。
無晉站在自己座艙內,通過小窗注視著外麵茫茫大海,他的船隻經得起颶風巨浪的襲擊,在眼前的風浪中行得十分平穩,但他四周的船卻上下起伏,險情不斷,無晉的心也有些焦急起來。
他離開船艙,來到甲板上,甲板上風雨大作,幾乎將他吹得飛起來,兩名漁民向導正在緊張地注視著海麵,尋找海島。
“都督,這個季節出現這種風浪真的很罕見,一般是夏天才有。”剛剛升為都尉的林遠洋扯著嗓子,在風雨中大聲說。
無晉卻更關心能否找到海島,他一指兩名漁民,也大聲喊道:“有海島眉目嗎?”
“他們說,這附近應該有一座大島,島上還有湖和一座小漁村,叫做孤山島。”
無晉剛才看過地圖,孤山島在琉球島的北麵,相距約八十餘裏,難道就在這附近嗎?
“看見了!”
兩個漁民忽然一起歡呼起來,眾人紛紛湧上,順著他們手指方向望去,隻見黑沉沉的海麵上出現了一座更深的影子,那是山影,甲板上頓時爆出一片歡呼聲,無晉心中也異常激動,回頭令道:“發燈令,讓所有船隻靠近海島停泊。”
燈令是用一盞琉璃燈發出,燈罩是用羅翰國的透明琉璃做成,非常透明,而蠟燭是用西方海中一種蛟魚的油脂做成,光線特別強烈,在黑暗的海麵上,十幾裏外都能看見。
發出耀眼光芒的燈在桅杆上閃動,這是燈令,是靠島停泊的命令,在母船的命令下,四周海麵上閃爍著同樣的燈光,慢慢地傳到最後的船隻。
大船開始緩緩靠近海島,無晉這才發現,海島很大,方圓足有數裏,島上有一座山,所以叫做孤山島。
靠近海島,風浪明顯地小了,而且這座海島四周並沒有暗礁,非常利於停船,巨無霸母船終於靠上了海島,當巨錨落下海的一瞬間,無晉的心也落下了。
眼看著一艘艘戰船陸續靠近海島停泊,無晉便回到船艙,正好在艙門口遇到了慧能禪師,慧能禪師先去嶗山拜祭了死去的酒道士於玄,隨即在半路的江北岸上了船。
他合掌施禮笑道:“少主可有時間,我想和少主談一談。”
其實去琉球島的路上也可以談,但慧能的意思無晉能理解,是想和他單獨談一談。
“請進!”
找到了海島,無晉的心情很好,他將慧能禪師請進自己艙中,兩人席地而坐。
“大師要和我談什麼?”
“我想和少主談一談陳家的事。”
無晉臉上的笑容消失,變得嚴肅起來,他默默點了點頭,“大師請說!”
慧能禪師苦笑一聲道:“實不相瞞,我在嶗山並不完全是為了拜祭酒道士,還有一件很重要之事,我見到了陳安邦。”
陳安邦也就是陳誌鐸的長子,這個消息讓無晉一怔,陳安邦竟然出現在嶗山,一個比江寧府還遠的地方,他卻不肯來江寧府見自己,這是為什麼?
無晉沒有動怒,而是平靜地問道:“他為什麼去嶗山,卻不肯來江寧府見我?或者說,他為什麼不能代表父親在江寧開會,而是讓我們去琉球島?”
“這也是我想和少主談的事情。”
慧能禪師輕輕歎了口氣,“因為在此之前,整個晉安會都是由我來負責,所有的行動,都由我來調配,每隔兩年,晉安會的成員會聚集到天積寺開會,商量一些重大事情,比如讓你去嶗山學藝,就是我們一致決定,四十年來,我們一共開了二十次會議,而陳家隻出席了十次,大家都能理解,畢竟他們要跨海而來,實在太遠,但實際隻有我知道原因,因為三十年前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和陳家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