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申國舅一樣陰沉似水,一句話都說不來,他無話可說,關寂自作孽,不可活,其實他也猜到關賢駒的進士是做了手腳,卻沒想到他們這麼愚蠢,竟然把證據留下來,現在他心中隻想一件事,撇清自己。
太子皇甫恒心中卻是另一種震驚,他想起昨天皇甫無晉給他說過的一句話,今天會送他一份禮物,他一直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現在他忽然明白了,無晉送他的禮物,就是扳倒關寂和即將空出來的禮部侍郎之位。
原來這件事是無晉的暗中操縱,無晉是怎麼辦到的?皇甫恒隱隱猜到,可能是那個神秘的科舉掮客,哪有先考試後付錢的道理,極可能這就是無晉設的一個局,利用林氏兄弟來引出關家父子的舞弊案。
關家父子當然是在舞弊,隻是無晉怎麼會知道關家的秘密?他是怎麼辦到的?這些不解之謎讓皇甫恒心中充滿了困惑,不過他此時他在考慮,由誰來接任禮部侍郎一職?
這時,蘇遜終於開口了,他重重歎了口氣道:“我現在可以認定,關賢駒確實是事先知道了試題。”
“蘇愛卿,你有什麼依據嗎?”皇甫玄德問道。
“回稟陛下,首先這份試題是關賢駒的手跡,和試卷對比就可以看得出,其次這次科舉的第一科貼經考試,我們一共出了甲乙兩份不同的試卷,最後我們選定了甲試卷,乙試卷封存了,按理,關賢駒絕不可能知道乙試卷的題目,但他的這份試題清單中,乙試卷的題目也絕大部分都有,連最後一道應對題也對,說明出試卷的黃宏元在隔離前便已經事先把所有題目都泄露給了關賢駒,所以包括乙試卷。”
申國舅依然保持沉默,而禮部尚書李默有點沉不住氣了,他呐呐道:“可是黃宏元昨天已經出來了,他可以把所有試題都告訴關賢駒。”
陳直卻冷笑一聲,“黃宏元是昨天下午出來,可在他出來之前,關賢駒已經考中進士而進了禮部,試問他們怎麼見麵?關賢駒又哪有機會抄寫這份試題放回書房去?李尚書,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太多餘了嗎?”
“砰!”皇甫玄德重重一拍桌子,怒火萬丈道:“不用再說了,鐵證如山,無可狡辯,傳朕的旨意,罷免禮部侍郎關寂和禮部郎中黃宏元之職,取消關賢駒和林氏兄弟的進士資格,永不準再參加科舉,一幹人犯交禦史中丞陳直審訊。”
陳直躬身行禮,“臣遵旨!”
皇甫玄德又對蘇遜道:“蘇愛卿,這次雖然發生科舉舞弊案,但罪不在你,你不用自責,你可立刻補增三名進士候選,交吏部審核。”
蘇遜萬分羞愧,連忙施禮謝恩,“謝陛下寬容,臣立刻去辦。”
皇甫玄德又歎了口氣,“科舉出現如此醜聞,朕痛心疾首,望各位愛卿齊心協力,完善科舉製度,朕不希望明年再發生這種事。”
他又對太子皇甫恒道:“太子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眾人施禮,都退下去了,禦書房中隻剩下皇帝和太子兩人,皇甫玄德沉默良久,問皇甫恒,“你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處置?”
“父皇,兒臣覺得這件事可公開懲處林氏兄弟,公布於眾,但事關朝廷清譽,真相不能說,關寂和黃宏元隻能以別的借口來秘密處置。”
皇甫玄德點點頭,太子的建議說到他的心坎上了,家醜不可外揚,他又問:“那關賢駒用什麼借口?”
“父皇,不妨可以從他的資格來做文章,兒臣聽說他本來沒有考中貢舉士,是後來補上,我們可以說他是資格不符,取消考中的進士。”
“準奏,朕采納你的建議。”
停一下,皇甫玄德又問道:“朕還想問問你,既罷免關寂的禮部侍郎,你能推薦誰來接任?”
皇甫恒一直在想這件事,既然無晉送了他這份大禮,他當然要回禮給無晉,皇甫恒便微微笑道:“兒臣推薦國子學博士蘇翰昌來出任此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