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翰貞用了一個‘請’字,以他的身份,對無晉這種平頭小民用一個請字,無疑是很放下了架子,無晉一陣頭痛,他不想過多參與蘇翰貞之事,但這個麵子他得給,為了大哥他也必須答應下來。
“好吧!請蘇大人放心,我會盡力而為。”
蘇翰貞大喜,他看了看天色,便說:“馬上就天黑了,你現在就可以出發,我就在這裏等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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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學藝剛來東海郡時是暫時住在蘇翰貞的刺史府中,但楊學藝有個好色的毛病,喜歡逛青樓,而蘇翰貞最不喜歡他這一點,為了不受拘束,楊學藝便在半個月前租了一間小院,自己一個人居住。
他租的房子離刺史府不遠,在一條小巷子的盡頭,原來是一個衙役的老宅,衙役為了討好他,低價租給了他。
今天蘇翰貞刻意壓給了楊學藝幾篇重要的急稿子,而惟明又一時不能做,使楊學藝一直忙碌到天黑,做完事,他心急如焚便向住處趕,今晚他要去百花樓給名妓羅飛燕捧場,他得先回來拿點錢。
‘哢嚓!’
他取出鑰匙開了銅鎖,吱嘎嘎地推開了門,月光灑在古舊的院子裏,仿佛老女人塗了厚厚白脂粉的臉,老宅裏太安靜了,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但在楊學藝的眼中,這種清冷的月色卻讓他想到了名妓羅飛燕白花花的肉體,他的心已經快被欲火熔化了.......
小院裏有三間屋,一間廚房,一間客堂,一間書房兼臥室,他打開臥室的房門,走進了黑漆漆的房間,隨手向左邊牆壁摸去,那裏有個壁龕,是放油燈的地方,他卻摸了個空。
楊學藝愣住了,他記得早上臨走時特地灌了一壺燈油,燈就放在這裏,怎麼會沒有了?
‘嚓!’房間裏一團火光亮起,楊學藝嚇了一大跳,“是誰!”
火光點燃了油燈,一團光向房間各個角落迅速蔓延,整間屋子都亮了起來,楊學藝隻看見房間裏他平時坐的太師藤椅上,很舒服地半躺著一個年輕的黑衣男子,臉上掛著一種懶散的笑容,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就仿佛他才是這間房的主人,被自己這個不速之客吵醒一樣。
房門沒有關,楊學藝本能地調頭便逃,但他一隻腳剛跨出大門,隻聽見屋裏傳來年輕男子懶洋洋的聲音,“你的五千兩銀子不想要了嗎?”
五千兩銀子就像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楊學藝吸了回去,他慢慢關上門,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個不速之客,半天,牙縫裏擠出了三個字:“你是誰?”
“楊二,你真不認識我了嗎?”
楊二是路上那幫船員對自己的稱呼,楊學藝一下子想到了來維揚縣時的那艘大船,他揉了揉眼睛,終於認出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那個無晉嗎?半個月前還在刺史府和他一起吃過飯,皇甫惟明的弟弟。
“原來是你,你.....在我房裏做什麼?”
隻見無晉慢慢從衣服裏取出了一隻信封,放在桌上,微微笑道:“真不好意思,我想來向你借本書看,結果在《中庸》裏發現了這個,五千兩銀子的銀票,楊二,看不出你蠻有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