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皇甫百齡念了兩遍,笑著一豎拇指誇讚:“說得不錯,很不錯,確實是這個道理,唉!可惜我們的三萬兩銀子,就這麼無聲無息打了水漂。”
皇甫百齡已經無心去爭那個所謂的戶曹主事了,可一想到長子為這件事已經先後付給了皇甫渠三萬兩銀子,他心中就一陣心疼,三萬兩啊!這要他們家族的船隊下三次南洋才掙得回來。
“祖父,難道我們真要放棄戶曹主事嗎?”無晉問。
皇甫百齡苦笑著搖搖頭,“不放棄又能怎樣呢?難道還要去求那個貪心縣公嗎?隻怕我們再回去,就不是五萬兩了。”
無晉沉默了,他轉頭向窗外望去,隻見外麵夜幕已經降臨,家家戶戶華燈初上,將維揚城點綴得如璀璨的星空,不遠處的楚河內一艘艘畫舫燈火輝煌,不時有女人的嬌笑聲隱隱傳來,琴聲、歌聲,將維揚城映襯得繁華如錦。
無晉不由摸了摸腰間的四十兩銀子,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錢啊!他也同樣需要,不如他替家族做一點事,讓自己也同時賺上一筆錢,公私兩顧,何樂而不為?
這就叫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祖父,或許無須靠那個縣公,我們也有別的機會。”
無晉說得很慢,語氣堅定,不容質疑,皇甫百齡身子一震,他回頭驚訝地望著無晉,他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孫子的上上下下都透著一種神秘,他又想起無晉失蹤了三年,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覺告訴皇甫百齡,無晉說的機會很可能是真的,盡管他看透了競選戶曹主事不過是權貴們撈錢的手段,可真要他放棄這個機會,他卻又有點舍不得。
“你說.....是什麼機會?”他遲疑著問。
“我暫時還不能說,現在沒有把握,需要一步步去做,如果把握大了,我再告訴祖父。”
皇甫百齡點點頭,他能理解無晉的謹慎,他沉吟一下,便問他:“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需要!”
皇甫百齡嗬嗬笑了起來,用拐杖在他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你這個小鬼頭,我不問你就不說,說吧!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麼?”
無晉揉揉腦袋,笑嘻嘻說:“其實我是不好意思開口。”
“我是你祖父,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莫非你是...想要錢?”
無晉一豎大拇指,猛拍祖父的馬屁,“薑果然是老的辣,我這點小心思哪裏瞞得過祖父,哎!佩服啊!五體投地的佩服。”
“小滑頭,就直說吧!你要多少錢?”皇甫百齡臉上帶著笑意,他很喜歡這個孫子。
“不,不!”無晉連忙擺手,“我不是要,隻是借。”
“那好吧!你要借多少錢?”
“嗯!我算一算。”
無晉心中迅速盤算了一下,做那件事,他大概需要三千兩銀子,不過需要穩妥一點。
“祖父,我想借三千五百兩銀子。”
他話音剛落,皇甫百齡便遞給他一枚玉牌,“憑這塊玉牌,你可以去帳房支取銀子,最多可取五千兩。”
.......
次日一早,無晉便去了郡衙,向衙役打聽了一下,卻得知蘇翰貞下鄉視察未歸,估計明天就能回來了。
蘇翰貞不在,他的計劃也難以實施,無晉無所事事,他也不急,隨行逛一逛維揚縣的大街小巷,這一帶他還沒有來過,穿過一條小巷,順著另一條大街緩緩往回走,與郡衙平行的這條大街叫書院街,街道兩邊香樟大樹成蔭,一條小河沿著街道緩緩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