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笑笑橫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憑你的條件,還怕沒有人追。”
曹靜萱還是笑,聲音裏卻有好些感慨,“曾經滄海難為水。”
郗笑笑挑著眼皮看她,“葉嘉澍都快有二胎了,你怎麼還這麼矯情?”
曹靜萱像是意外,“他們打算生二胎?”
郗笑笑無語了,攤一攤手,“我哪知道,隨便一說而已。”
曹靜萱笑笑,拿起咖啡杯,慢吞吞地喝了幾口。之後她隨意地轉個話題,“聽說你結婚了,還生了個兒子,我這趟過來,是來補兩份賀禮的。”
說完她低下頭,從背包裏拿出兩個絲絨鍛麵的錦盒,先遞一個過去,“逛街的時候看到,覺得與你般配……”
郗笑笑不接,眉頭微微皺起,“你這是……拿錢買心安?”
曹靜萱聽出她話語裏的生硬,想一想,她客觀地點點頭,“不完全是,但要說一點都沒有,那也不對。”
郗笑笑眯起眼,別有深意地說,“我把你拉下神壇,你不怪我?”
曹靜萱像是感慨,“哪有什麼神壇,何況我隻在意葉嘉澍。”
郗笑笑刺她一句,“那你這輩子沒希望了。”
曹靜萱微微失神,停頓片刻,才歎息著說,“明明白白擺在麵前的結果,我已經接受了。”
看她這樣,郗笑笑一時也無話可講。想一想,她接過那個錦盒,打開來看。
有錢人送出來的東西必然是好的,是一枚灑金帶黃的翡翠手鐲,潤澤剔透,看了就讓人心生歡喜。
郗笑笑卻是悵然,看一會兒,她抬起頭,“有什麼特別的涵義嗎?”
曹靜萱盯住她的眼神很亮,一字一頓地說,“你可以把那抹暖黃想像成清早升起太陽,往事不提,未來可期。”
郗笑笑當然能看懂這個喻意,一時間卻悲從中來,眼眶裏含了淚,“可我還是想著郝舟,想他為什麼對我這般無情。”
說到這裏,她的態度明顯冷淡下來,“我有情緒病,早兩年很厲害,吃了不少的藥,因此胖了很多。不過現在已經好了,藥也都停了。我丈夫是大學的講師,身材相貌都比郝舟要強,他對我很好。懷孕是意外,生兒子的時候差點要了我半條命,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我隻有看著兒子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幸福。我很珍惜目前的生活。”
曹靜萱不吭聲,默默地聽。
郗笑笑把錦盒放回桌上,抬起眼皮,她淡淡說話,“因為郝舟,我心底有了一個窟窿。我被你騙了,但是我也知道,我和郝舟走到這一步,不完全是你的責任。但你畢竟是有責任的……”
聲音涼涼的,她繼續往下說,“別想用錢買到心安,如果你還有良心,就一直不安下去吧。另外。”
她嘴角浮了一抹譏誚,“這些年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你天性涼薄,處事矯情,他那麼聰明,遲早會看出你的本性。當年就算葉嘉澍去M國讀研,你和他也絕無可能。”
曹靜萱麵無表情,嘴唇卻愈抿愈緊。
郗笑笑突然輕鬆了,拿起咖啡喝一口,她繼續往下說話,“沐梓正派、陽光、光明磊落,又積極向上,與她的這些優點相比,你大概隻能取到最後一條:積極向上。你回M國是對的,因為你等不到葉嘉澍,看過沐梓這個小太陽,葉嘉澍哪有可能注意你這抹牆角的陰影。”
曹靜萱的忍耐心真是不錯,耳邊的話語這般難聽,她也隻是安靜地聽。
而郗笑笑說得痛快了,站起身揚長而去。
曹靜萱坐著沒動,眉頭擰得很緊。
她不覺得自己天性涼薄,但是感情這個部分來講,確實不如很多人那麼的濃烈。可能是缺什麼就需要補什麼,性格熱情的郗笑笑才會進入她的眼簾。
難得的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