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盛京。
“這位公子,醉花樓今兒個不接客。”
花媽媽一身的香粉味嗆得人頭暈,蘇熙華展開扇子擺了擺,笑道:“連我也不能進去麼?”
花媽媽被蘇熙華一時唬住,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她不說全都認識,也認識個八成,可這是哪來的公子哥?
“這位公子看著麵生,倒不像是常來咱們醉花樓的客人。”
蘇熙華故意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去年,蕭繁蕭將軍帶了五百人,潛行三百裏,直入頡族腹地,打了個大獲全勝,皇上賞了他金銀無數,他卻隻從裏挑了枚玉扳指……”
花媽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滿臉堆笑,“老身眼拙,被公子的無雙風華晃了眼,竟沒看出公子是蕭將軍的人,萬望公子恕罪,春花的房間就在二樓,老身這就帶您過去,將軍在……”
“不用了,你且忙著,我自己過去吧。”
蘇熙華和蕭繁不熟,但誰讓他非要插手到自家叔叔的案子裏,如今借他的名頭來糊弄老鴇也不過是狐假虎威,讓她跟在身後問東問西難保不露了餡,還不如打發了自在。
醉花樓裏倒沒什麼胭脂香粉味,反倒是熏了一屋子的檀香,想來是這樁命案搞的花媽媽心裏惶恐,拿這佛香來求個心安。
平日裏的花枝招展的各位姑娘也都關門謝客,整個醉花樓都安靜得很。
蘇熙華上了二樓,左轉走到盡頭,看見掛著春花名諱牌子的門,走進去。
屋裏正中站了個挺拔俊秀的人影,那人似是早就聽到了門外腳步聲,一身肅殺之氣在看清來人後方才散盡。
蘇熙華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他。
“你這身打扮倒是很別致,不過,二樓已經封了,你是怎麼上來的。”蕭繁負手而立,看著蘇熙華一身男裝,眼神玩味。
難怪剛剛花媽媽那麼好說話,合著是正主在這。
蘇熙華冷靜下來,不急不忙地行禮,“我家小叔卷進人命案,被將軍抓進刑部大牢,爺爺為此一病不起,一家老小雞飛狗跳,我總不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家裏。便換了男裝謊稱送酒,趁著老鴇不注意的時候溜了上來。”
蕭繁明顯不信,可那又如何?
她被逼至此也有他的手筆,他總不至於太過咄咄逼人。
半月前,太子謀反未成,被廢為庶民,曾是太子太傅的蘇老爺子,自然成了頭一個被清算的對象。如今蘇家一夜傾頹,牆倒眾人推,貶官抄家也就算了,她的小叔叔還被指控殺了醉花樓裏的春花,身陷囹圄。
雖說如此,蘇熙華卻也本不必管這些麻煩事。
她本非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現代。
前世,她是赫赫有名的寡王法醫,省內刑偵機關法醫鑒定一把手,破疑難雜案無數,平不白之冤萬千。
可一場報複卻讓她死於車禍,再睜眼就成了蘇家的小庶女。
本想著既來之則安之,不如過幾天清淨日子,沒成想卻又扯上了人命官司。職業病作祟,她實在是不能袖手旁觀。
蘇熙華把門關上,和蕭繁相對而立。
“蕭將軍,我家小叔是個什麼性子想必您也清楚,說他殺人,您信嗎?”
蕭繁勾起唇角:“我隻信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