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
“有水果刀麼?”李如安問道。
“有,你等一下啊,好像在樓上,我去拿。”
葉清歡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拉開廚房門,徑直朝著二樓走去。
前一天晚上米暖切水果順手把水果刀一塊兒拿上來了,沒記錯的話,就放在化妝台上了。
葉清歡開門的時候便聽到臥室裏麵有說話聲,疑惑的同時已經下意識的擰開了房門,便看到正對著房門口的方向,牧尊的大正捏著妞妞的臉,葉清歡頓時臉色就變了。
“你幹什麼呢?”
倆人均是一愣,妞妞反應最快,立馬張開嘴,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牧尊還沒回過神,葉清歡已經動作快速的關上房門,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來,一把扯掉了他的手,一邊將妞妞抱到懷裏,一邊嗬斥道。
“你瘋了?對一個小孩子這麼粗暴?”
這一整套流程來的太過迅猛,牧尊的一隻手還懸在半空中,回過神之後扯了扯嘴角,依舊是一副冷峻的麵容。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捏她的臉?”
“為什麼你也不該捏她的臉。”葉清歡滿臉怒氣。
“大人下手沒輕重,你自己不知道嗎?要是你自己的孩子被人這麼欺負的話,你心裏什麼感受?也像現在這樣無動於衷嗎?”
這話讓牧尊的眉頭猛地擰了起來,話到嘴邊卻看到葉清歡抱著妞妞一臉心疼的樣子,不住地摸著妞妞的頭,“別怕,別怕,不哭了啊……”
他忽然呼吸一滯,原本想要辯駁的話就這麼哽在了喉嚨裏。
如果沒有失去那個孩子的話,那麼此刻被她抱在懷裏當做寶貝一樣嗬護安慰的,或許就是他們的孩子,而她也不會對自己做出這麼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
世界上很多事情後悔無用,但卻是真的遺憾。
兩個原本沒有關係的人想要建立起信任其實很難,如果這份信任曾有一天被破壞過,以後想要修複起來,更是天方夜譚,他相信葉清歡心裏有他,可究竟還能不能對他交付真心,他真的無法確定。
每當有這樣想法的時候,心髒驟然的收縮,那種疼痛感襲來似乎是藥物無法抑製,夜夜難眠,日日不安。
妞妞有些心虛,窩在葉清歡的懷裏幹嚎了兩嗓子之後便假惺惺的抽泣,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去瞥牧尊的手腕,露出襯衫半截的手腕子上,一個紅腫的牙印,掩蓋在西裝袖口下麵,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抱歉。”房間裏忽然響起一道沉悶的聲音。
葉清歡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男人,眼中滿是黯然歉疚,她沒說話,低下頭後,眼角的陽光瞥見床畔的身影動了動,轉身離開。
那麼高大的一個身影,卻沒有半點氣勢,仿佛被人抽幹了全部的精氣神一般。
葉清歡忽然覺得眼睛有些濕潤,孩子的事情他們誰也沒有主動提起過,那是她心裏難以抹去的傷痕,所以她不願意提起,可生活中總有蛛絲馬跡讓她勾起往日心酸,比如以前從不會多看兩眼的路邊小孩,現在也會成為她情不自禁駐足停留的理由。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的話,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清歡姐姐,你怎麼了?”
懷裏傳來怯生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