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坐回去,目光凝冰的盯著窗外纖瘦的背影,曲起的手指輕敲著桌麵,眼底一片暗沉之色。
‘叮’就在這時,手機忽然來了一條短信。
傅司年皺起眉,滑動開屏幕,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阿年,你過得還好嗎?”
一個‘阿年’二字,驀然的闖入眼簾,仿佛瞬間喚醒了他所有沉睡的因子,和沉澱已久的青春氣息。
如悶雷劈過頭頂,悶炮炸響。
讓傅司年眸底浮現出一絲恍惚之色,他忽然聯想起前陣子,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忽然發了一張圖片到他手機上。
圖片上的女人一頭利索短發,穿著一身白色大褂,戴著聽診器,卻掩不住細眉間的溫柔。
那張褪去了稚氣的臉,和他心中的女人別無二致,隻是那時的她長發披肩,明眸皓齒。
可是,他分明親眼看著她死了……
傅司年骨節分明的手掌捏著手機,力道越來越大,到底是誰在和他玩這麼無聊的遊戲?
指腹摩挲著手機屏幕,他將短信移至垃圾信箱。
吩咐江易,“開車!”
車身堪堪錯身而過,疾風激得喬以沫險些摔倒。
小腹間尖銳的疼讓她直不起腰來,隻能跌跌撞撞地走進住宅樓,一樓,二樓……三樓。
305室,她的家。
“媽,媽,開開門……”
喬以沫倚在門口,有氣無力地拍了拍門。
疼痛到極致時,眩暈感一波波襲來,她有些想哭。
“哎,沫沫,你怎麼……”
喬母聽到聲音,開了門。
在她的驚呼聲中,喬以沫終於軟軟倒了下去。
……
兩天後,市立醫院
“媽媽,媽媽……”
哭泣的小人兒越跑越遠,她怎麼追也追不到。
喬以沫心慌,被子下的手漸漸揪緊,疼痛一下子刺激了她,入目,是一片純白,還有刺鼻的藥水味,手背上戳著針。
她有些茫然的動了動眸子,忽然瞥見床邊的兩個蒼老身影,啞聲喚道:“爸?媽?”
“哎呦,沫沫,你終於醒了,嚇死媽媽了。”
床邊的中年女子急忙看向她,眼淚頓時掉了下來。
母親一直落淚,父親陰沉著臉,還有一旁掛著的幾個輸液包,喬以沫越發慌亂,撐著想要坐起身來,“媽,我……這是怎麼了?”
喬母擦著眼淚,輕聲指責,“什麼怎麼了?媽媽一打開門你就暈倒在我懷裏,你是想嚇死我和你爸是嗎?”
喬父聽著哭聲臉上的焦躁更深了,嚴厲的看著她,語氣沉沉,“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懷孕變成這個樣子,傅司年呢?你是他妻子,他一點不知道關心你嗎?”
喬以沫的瞳孔毫無焦距,蒼白的臉蛋上也沒有血色。
她倏然想起剛才那個光怪陸離的夢,恍惚的伸出纖細泛白的手指,用力的握住喬母的手,緊張又忐忑的顫抖著嘴唇,“媽……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話一出口,屋裏陷入沉默。
喬媽捂著臉低低啜泣,喬爸也將臉偏向別處,似乎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床上的女子,臉色虛弱的像是半透明,孱弱單薄,黑白的眸子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她忽然扯唇輕笑,聲音嘶啞的像是要哭了一般,“沒了是吧?”
之前檢查的時候醫生就說了,她胎象不穩,不能有劇烈運動,情緒也不能過於激動。
在片場那麼一會兒,她就該料想到這個結局的。
“以沫,你還年輕,孩子總歸會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