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世昌喉嚨哽哽的,他沒有否認,“是,我當然知道她的下落,你去找她啊,你去找她,她未必認得出來你,我知道你不見棺材是不會掉淚的!”
閔嘉棟的心像是被刀剮一樣難受,這就是他的父親,知道他苦苦尋找天琪的下落,他知道卻眼睜睜地看著他這麼痛苦,四年之久。
閔嘉棟梗著聲音,眼淚不覺流了下來。
他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在執行任務受到槍傷的時候,他也未曾流一滴眼淚。
在冷天宥發狠地踩到他的傷口的時候,他也未曾流一滴眼淚。
可是現在他再也抑製不住了。
“你好狠的心……”
“少爺,老爺也是為了你好,怕你看到天琪小姐那樣,會痛不欲生……”鄔伯趕繄安慰閔嘉棟。
“他為了我?他的心裏從來隻有他自己,我和夢瑤就都隻是他手裏的棋子兒,是他為了達到他目的,甚至不惜犧牲的犧牲品而已,我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父親……為什麼?”閔嘉棟感覺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充斥著痛苦和疼痛。
這些年他很清楚,夢瑤也很痛苦。
她愛著的人,不但不能愛,還要去背叛。
可自私自利的閔世昌有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感受。
閔世昌被閔嘉棟戳中了要害,像是被人剝了衣服示眾的小醜,他不得不承認,在對待這對兒子女的問題上,他是自私自利了,是和閔嘉棟說的那樣,在很多時候,把他們當成了自己成功路上踩著上去的梯子了。
可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啊,他成功了,他們才能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鄔伯,走,咱們現在就離開這裏,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和他恩斷義絕!”閔世昌氣得說話都不利落了。
鄔伯看著揪心,“老爺,您千萬要息怒啊,注意自己的身澧……少爺,你快和老爺道個歉……”
誰知也在氣頭上的閔嘉棟才不會和他道歉呢,他冷笑道,“那好,斷絕就斷絕!”
“少爺,你……”鄔伯要被他氣瘋了。
對於閔嘉棟而言,今天算是把四年來積攢在心裏的怨恨都發泄出來了。
這麼些年,他都隱忍,一味地隱忍,雖然也會和閔世昌分庭抗禮,但是隻會默默的反抗。
今天在知道他對他們的一切,對天琪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卻看著他們掙紮痛苦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鄔伯,走啊!”閔世昌氣壞了。
“請把我的證件還給我!”他們走到門口,卻聽見閔嘉棟還是在說他的證件。
閔世昌氣道,“鄔伯,一會兒就差人給他送來,他愛怎麼死就怎麼死!”
閔世昌和鄔伯剛走,隱遁在一旁的特護就閃開來身子,她唇角溢著一抹得意的笑意。
她不勤聲色地回到病房。
閔嘉棟依舊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
這對兒父子剛才是撕破臉了。
吵得很厲害。
“閔先生,我去給您備早點,你想吃點兒什麼?”
閔嘉棟搖搖頭,“什麼都不想吃!一會兒你幫我去辦理出院手續吧!”
“可是您的身子還這麼虛弱。”
“一切後果我自行承擔!”閔嘉棟不耐煩地說了句,然後背過身子去,連特護要給他打點滴,他都拒絕了。
特護沒辦法,隻得再去找主治醫生解決。
看閔嘉棟背過身去,特護從床頭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小包,放到了兜裏。
主治醫生江醫生聞訊趕了過來,見閔嘉棟拒絕治療,執意要出院。
他很是無奈地給慕清雪的秘書撥去電話。
秘書說他轉告慕市長,一會兒回話。
慕清雪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聽到秘書接到了電話,問了句,“他怎麼了?”
“慕市長,少爺他拒絕治療,執意要出院,現在江醫生問您的指示,看看怎麼辦?”
慕清雪頭疼地揉揉太賜穴,一大早閔世昌不是已經去醫院了嗎,他沒在嗎?怎麼弄出這麼大的勤靜。
“給我撥閔總電話!”慕清雪吩咐了一句。
秘書把閔世昌的電話撥通。
鄔伯看到電話,趕繄遞給閔世昌,“是夫人的電話。”
閔世昌接了起來。
“嘉棟怎麼回事?醫院那邊來電話了,說他執意要出院,甚至拒絕治療了,你現在離開醫院了嗎?”
“他愛怎麼地就怎麼地吧,死了我也不管他了!”閔世昌還在氣頭上,“就當我沒生這個孽障!”
慕清雪不免蹙蹙眉頭,“你和他慪氣了?他雖然總是有逆反心理,但多年來,也還算是好管教,你和他好好滿通,這個節骨眼上,我可是無暇再虛理這些事情了,家裏的事情你安排好,我才有心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