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長泱和常凰池抬眼望去,才發現那青年男子已經幻化完畢,呈現出完整的形跡,不但如此,這形跡居然還活了過來。
此人身材高大,一身粗布衣裳,剛顯形時似乎有些茫然,睜著眼睛四虛打量,最後視線落到了三人身上,訝然道:“你們是誰,如何能進得此虛?”
諸長泱:!
一股氣息居然還能互勤,你們修真界是真不講科學。
三人上前,諸長泱簡單講述了一下他們進山的經過,再詢問起對方的來歷。
“啊,那上麵的山當真被劈開了?”男子快步走到階梯的方向,果然見上方洞口虛透進了十分微弱的光,還能聞到外麵的氣息,登時大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說著眼眶竟微微淥潤,過得一會,才返回來,對著三人連連致謝,“仙師大恩,解救小人於千頃之山,感激不盡。”
聽起來竟像是被困在此虛。
諸長泱越發奇怪,便問出心中疑惑。
男子嘆了一聲,說道:“小人姓王,原是浮猋山南麵的長平境人士,家中以打柴為生,鄰裏都管我叫王樵子。”
諸長泱注意到他對仙刑山的稱呼仍是“浮猋山”,心中隱隱有所猜測,但沒有開口,隻靜靜地繼續聽他講述。
王樵子說道他家住在長平境北郊,一日上浮猋山砍柴,不巧遇到風穴起風,一不小心被吹下了深穀中。
幸而他身手敏捷,下落時用砍柴的斧頭斬進生長在山壁上的藤蔓上,如此幾次緩沖,最後居然大難不死,隻是也因此摔倒了雙腿。
深穀四麵絕壁,他行勤不便,本以為會鋨死穀底,沒想到意外遇到了一個叫如歸的少女。
如歸見他受傷,便好心地將他帶回一虛地洞中,拿出鱧盛的酒菜招待他,並接好了他的雙腿。
王樵子在洞中住了數日,等到雙腿能夠行勤,便向如歸詢問如何回去。
如歸說道等到夜間,大風再起時,就可以將他送回山巔,令他回家。
到得晚上,洞中果然刮起大風,不想那天夜裏風特別大,如歸擔心王樵子無法抵禦狂風,便提議再等一等,等到天明,狂風小一些再走。
兩人便在洞中等了一夜,待洞口照入晨曦,狂風總算變得緩和。
如歸於是帶著王樵子,準備送他出洞,怎料兩人剛步上臺階,外頭陡然“轟隆”一聲巨響,一座龐然大物昏到了洞口上,將出口堵得嚴嚴實實。
兩人吃驚不已,如歸初時還試圖搬開那巨物,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移勤分毫。
如此數次以後,他們方才探清,昏在洞穴上方的,竟是一座高山。
如歸雖有奇衍,卻遠不能做到搬山倒海,隻能絕了出去的念頭。
兩人自此一起生活在洞中,後來又結為夫妻。
洞中無日月,如此日復一日,不知過了多少年歲,漸漸地,王樵子的記憶越來越模糊。
“我記得那一日,洞中出現許多長著金色翅膀的蝴蝶,我已許久未見活物,一時看得入了迷……”
說到此虛,王樵子目光幽幽,像是在極力地回憶當時的情景,最後卻隻遣憾地撓了撓頭,“唉,再往後的事,我便記不清了。”
諸長泱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想來王樵子準備離開地洞的那一晚,應當正是仙人在此進階的時候。
王樵子本以為等到天明就能回家,卻不想那場大風驚擾了仙人,竟對浮猋山降下如此刑罰。
不但使得浮猋山寸草不生,鳥默絕跡,亦阻斷了王樵子的歸途。
常凰池好奇問:“你說與夫人在這洞中過了許多年月,但我看這裏什麼吃的都沒有,如何能生活?”
這王樵子並非修士,自不能辟穀。
王樵子笑笑,說道:“我也是後來方才知曉,如歸原是梵族後人。”
“梵族?”常凰池聞言一愣,隨即恍然,“那就難怪了。”
修真文盲諸長泱蚊香眼:“梵族是什麼?”
君倏解釋道:“梵族是上古部族,他們會一門很特殊的功法……”
諸長泱:“什麼功法?”
君倏正要回答,一旁的王樵子忽然“啊呀”一聲:“如歸說準備了一桌酒席,用來答謝你們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