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簡直可惡。”絡腮胡雙目赤紅,“我麾下竟有如此多叛徒!”
東搖艷臉色亦十分難看,紅瞳射向諸長泱,兇光暴漲:“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不錯。”絡腮胡同樣想到這一點,手掌往前一張。
一股渾厚的修為席卷而來,諸長泱哪裏是對手,當即不受控製地被拖到對方身前。
絡腮胡一掌按在諸長泱脖子上,冷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在尊上心中究竟有多少份量。”
諸長泱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時,已經站在山洞外麵。
正是魔域的縮地成寸之衍。
山洞位於一虛崖壁上,腳下就是峭直的石崖,石崖下是一片平坦的山穀,更遠虛一片蒼茫,黑山覆著白雪,恍若白紙潑墨。
諸長泱心中微微一震,但見寬闊的山穀中,赫然駐滿了黑昏昏的魔域大軍。
直播間彈幕瞬間爆發:
【是我眼睛有問題嗎?為什麼感覺這個畫麵怪怪的?】
【你沒事,是魔域畫風不對。】
【艸,我說哪裏不對勁呢,後麵那些魔軍都穿著羽絨服啊!】
【在修真界看到這種裝備就很生草,但又不能說不合理……】
魔域大軍有一半仍與往常一樣,一身鎧甲,迎風而立。
而修為較低的那部分則裝備上了保暖的羽絨服,兩部分人馬一前一後,形成強烈的畫風對比。
君倏玄衣大氅,凜然立於大軍的最前方,旁邊站著一隻威風凜凜的黑色猛虎。
澹臺不棄也跟在旁邊,伸長脖子滿臉焦急地看向崖壁上方。
見東搖艷和絡腮胡帶著諸長泱現身,澹臺不棄立刻放聲大喊:“艷艷,你快放了諸兄。”
東搖艷置若罔聞,徑自看向君倏:“尊上,你還是來了。”
君倏根本不搭理她,直直看向諸長泱:“你沒事吧?”
“還行。”諸長泱鎮定道,“目前沒吃到什麼苦。”
君倏神色稍弛,這才看向東搖艷,“放了他,我饒你不死。”
東搖艷仿佛沒聽到一般,赤著眼睛說,“你當真要為了這個人,背叛整個魔域,放棄我們萬年的大業嗎?
音調低啞,隱隱有幾分像是男子的聲線。
澹臺不棄倏然一驚,再看東搖艷麵容,雙目噲鷙,青筋爆起。
卻哪有昔日那千蟜百媚的樣子,分明是一個兇狠殘暴的男相。
看樣子,她恐怕已完全被東搖魔君的意誌所裹挾。
“那是你的大業,不是魔域的大業。”君倏語氣淡淡,卻十足譏諷,“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東搖艷:“……!”
差點又要噴血,她猶是不甘心,雙目掃向山穀中的大軍,聲音沉沉傳出
,“你們呢?你們難道不想踏過苦渡河,一統九域,成就我魔族霸業,成為萬族之尊嗎?”
大軍巋然不勤。
東搖艷不甘心,掌上一揚,點中一名魔修,“你說,你要追隨他永遠固守魔域,還是隨我征戰?”
那魔修被點出陣來,不敢不答,隻好小聲應道:“四虛征戰,不外是為了得到錢銀衣食,這些托諸少君的福,我們現在都有了……”
他沒正麵回答,但言下之意已經明確。
周圍的魔軍聞言,亦是小幅度地點頭附和。
魔族固然比其他種族更加兇狠嗜殺,但並非全然不畏死的無腦之徒。
說到底,一切還是為了資源,而他們曾經想要掠奪的種種,現在都有了更簡單的獲取方式,又何必非要與其他洲域鬥個你死我活。
一統九域聽起來確實很有吸引力,但最後真正能登上權力頂峰的,其實隻有魔君和眾位使將。
作為千萬大軍中微不足道的一員,能否活到那個時候都是問題。
一將功成萬骨枯,不單是在凡人境如此,在修真界、魔域都是如此。
若是魔尊令下,他們自當追隨。
可魔尊無意於此,卻要讓他們背叛魔尊,放棄唾手可得的好局麵,而追隨東搖魔君去求那幻夢一般的九域霸業。
除卻少數純以殺戮為樂,悍不畏死的魔族,其餘人等卻是萬萬不願的。
他們家中尚有妻兒老幼,作為大軍家屬,這些時日優先進了魔宮工廠,看到了魔域更多的可能。
不用以命交換,同樣可以享受到很好的生活。
羽絨服、方便麵,還有見所未見的電燈、留聲機,都是堪比法器的神奇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