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半個月前,屠朝奉從外地采買歸來,途中不小心耽擱了點時間,還在鎮外的山裏時天就黑了。
屠朝奉大約是想著路途不遠,不如趁夜趕回,便沒停下休息,結果不知怎麼走岔了路,一直到天亮都沒出得山來。
諸長泱聽得奇怪,問道:“屠朝奉在這裏行商了許多年,怎麼還會走岔路?”
“我也不知。”屠夫人咳了兩聲,說屠朝奉身上帶有法器,一般妖邪奈何不得他。
而且他跟鎮外那些劫匪打點過關係,那些人不會劫他,所以他多年都是從大路回來的。
但那日屠朝奉卻是倒在了一虛偏僻的山坳裏,還是讓獵戶發現,才給送了回來。
諸長泱想起他們在山坳裏看到的遍布四野的魔氣,一時思慮重重。
屠朝奉被送回時整個人已神誌不清,滿口胡話。
屠夫人趕繄請人來看,都說是撞了邪,藥石無用。
屠夫人無法,又將經行此地的醫修和衍士請了個遍,豈料個個束手無策。
隻有一個符師斷言屠朝奉是失了魂,且那魂魄全無蹤跡,怕是兇多吉少了。
如此拖了大半個月,屠朝奉的情況越來越糟,先時還成天價地叫著,“有鬼,有鬼。”
到了這兩日,已是滿麵發黑,連話都說不出了。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屠朝奉房前的院子裏,這時天已黑了下來,房裏點著燈,可以看到有道人影走來走去。
屠夫人拭去眼角的淚痕,說:“對了,眼下屋裏還有一位符師,是前兩日才來到鎮上的,說是特別厲害,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能將神魂給找回來,所以我特意請他來看看。兩位若是介意,可在外間稍等一會。”
“沒關係。”諸長泱擺擺手,好奇問,“那這位符師怎麼說?”
屠夫人戚戚地搖了搖頭,哽咽道,“仙師說什麼當家的身上的氣息有異,他也沒辦法,隻能暫時延緩一下……”
諸長泱聞言了然,想來也是,若這位符師能治好屠朝奉,屠夫人就不會這麼輕易讓他們進門來了。
正要再問,忽然房裏響起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靠靠靠,有病啊!”
接著房門“砰”的一聲,無風自開,一道身影從門裏躥出來,邊躥邊大叫,“屠夫人,屠朝奉身上有疫病你怎麼不早說!”
屠夫人一愣:“什麼疫病?”
那人沒回答她,而是一瞪眼睛,驚訝地看著諸長泱和君倏二人:“怎麼是你們?”
諸長泱也有些意外,挑眉道:“原來是你啊。”
眼前這符師正是下午剛在茶寮打過一架的澹臺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