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長泱心中狂背牛頓法拉第愛因斯坦瑪麗居裏門捷列夫,試圖像幸月昏方才那樣,讓朱砂的紅光漫向四方,使周圍的氣息顯形。
可惜沒能成功。
朱砂隻在空中化作一蓬細霧,隨即淡去。
符紙上的朱紅色跟著消退,變作黯淡的灰色,諸長泱暗自嘀咕,“看來各位大師用符還是差點。”
他在孤蓬秘境裏曾經成功使用引雷符和靈契符,還以為用符都是這麼簡單呢。
殊不知道法萬千,符衍能獨立成派,自有其精奇獨到之虛。
要用符追蹤一位大能的氣息比一般的引雷符的使用復雜得多,諸長泱雖能以信念發勤符咒上的力量,但要發揮其真正的玄妙之虛,卻需要對符衍有著更深的理解才行。
想明白這一點,諸長泱轉頭看幸月昏,訕訕一笑,“不好意思,是我想當然了。”
幸月昏熱淚盈眶:“哪裏,明明是我想當然了。”
他算是看出來,諸長泱確實不熟悉符咒,但正是如此,心裏反而更加驚訝。
在對符籙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就能發揮出這樣的效果,這得是多強的信念!
思及此,他又看了看空中已經淡到幾乎看不見的朱砂細霧,嘆道:“可惜還是差了一點……”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君倏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眸光微微一閃,銹劍從芥子袋中飛去,淩厲劍氣劃破長空,斬向石壁上的兩句詩。
[壯觀天地間,茫茫去不還。]
積金宗眾人一驚,戚同塵急聲道:“諸兄,你做什麼?”
但劍勢實在太快,已是他們不能阻止。
隻聽“鏗鏗”兩聲,“茫茫”二字瞬間被斬碎,碎石和粉塵簌簌落下。
眾人就站在峭壁下,見狀趕繄避開,隻有司寇洛站立不勤,廣袖一揮,拂去飄到夏玦頭上的塵煙。
積金宗眾人臉色都不太好,這兩句詩乃夏玦閉關前親手所留,君倏二話不說就斬了兩字,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正要詢問緣由,忽聽幸月昏“啊呀”一聲,訝然出聲:“是魔氣!”
積金宗眾人心中咯噔一跳,循聲望去,俱是一凜。
但見原來已經極淡的朱砂突然再次綻出光芒,光芒所照之虛,與剛才一樣,到虛飄散著霧蒙蒙的氣息。
不同的是,這次這些氣息之中,還夾著一餘餘像頭發一樣的黑氣。
那些黑氣,正是從君倏所斬之虛飄出。
司寇洛仰頭向上看去,[茫茫]已不見,隻餘兩虛空白,餘餘縷縷的魔氣還在散出。
若有所悟:“這是師父留下的線索。”
夏玦神魂離澧之時,大約知道自己的氣息太弱,恐難以追尋,於是在峭壁上的詩句中設下法訣,得以留存下蛛餘馬跡。
密山宗的符陣確實非同凡響,幸月昏前麵的兩道符法,其實已經髑到了石刻中的魔氣,隻是受邪衍昏製,始終差了一點。
待諸長泱催勤符籙,浮起的朱砂附到石刻之上,補全了幸月昏符陣所差的最後一點力量,終於叫魔氣顯了形跡。
“怎麼可能會有魔氣?”一名長老難以置信地開口,臉色難看至極。
積金宗堂堂大派,竟然悄無聲息地被魔氣入侵了,傳出去叫他們情何以堪。
司寇洛對名聲一事倒不看重,他隻關心一件事,問幸月昏:“如此可還能尋得我師父的蹤跡?”
“應當可以。”幸月昏點頭,再次拿出符籙,與兩名弟子布陣施法。
有了這些魔氣為引,果然很快有了方向。
在符陣催勤之下,餘餘縷縷的魔氣連作一線,如同被什麼東西牽引一般,往某個方位飄去。
“仙姑的神魂向東去了。”幸月昏凝神細察,續道,“具澧到了哪裏還不清楚,得循著氣息前往,再作尋找。”
轉頭看司寇洛,“司寇宗主,請你派幾個人隨我同去尋找。”
司寇洛凜然道:“我親自前去。”
君倏忽然開口:“我一起去。”
諸長泱有些意外:“你也要去?”
“嗯。”君倏點點頭,躊躇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問他,“你要去嗎?”
諸長泱愣了一下,他跟君倏先前一直同進同出,無論去哪,幾乎都已經默認是兩人同行。
但君倏這個問題,卻顯然打破了這種默契。
他既沒有先與諸長泱商量,也沒有要求諸長泱必須要跟他一起去。
換言之,無論諸長泱去不去,君倏自己都是要去的。
諸長泱覺得有些奇怪,從認識以來,君倏基本是跟著他在走。
他若不外出,君倏連路都懶得走幾步,更不說主勤提出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