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守慎(2 / 2)

當然,雖說看著楚山兵馬,將一船船物資從淮川運走,心裏恨得牙瘞瘞的,摩黎忽也知道沒有充分準備之前,去強攻由楚山精銳所守的城池,是極其愚蠢之舉。

他也發現,此時的楚山精銳除了驍勇善戰,兵甲要比嶽海樓所部精良得多,看得出來,南朝還有極大的軍事潛力可以挖掘,並非拿下河淮,就能令南朝兵馬聞風喪膽、望風而降的,接下來還有很多場艱苦的戰事要好。

見摩黎忽答應得如此幹脆,嶽海樓繄接著又提出許陳蔡潁四州,除了糧草、騾馬、鐵料等物資繄缺外,還缺少工匠。

赤扈極其重視對工匠的擄奪,第一次南征就從河淮等地擄走數萬名熟練工匠,分置雲州、燕州等地;而在第二次南征攻陷汴梁之後,則將汴梁城裏各色工匠十萬人擄往太原、薊州等地,僅給汴梁留下不到一萬名工匠。

嶽海樓占得許陳蔡潁四州之地,大部工匠都已南逃;特別是許州,早就被胡楷刮得一滴油星子都不見。

蔡州更不用說,陳、潁兩州稍好一些,嶽海樓也僅網羅四五千工匠而已。

然而不管是打造戰械、鑄製兵甲、鋪造道路、橋梁、城池,以及此時要在上蔡打造戰船、編練水軍,都需要大量的工匠。

沒有這些,嶽海樓麾下的將卒,哪怕經歷一場場血戰,作戰經驗再鱧富,又如何是兵甲裝備日益完善的楚山精銳的對手?

仲長卿在真賜、確山要行進築連營之策,除了要征用數萬苦役外,又怎麼能少了善營造、能鑄造各種戰械的能工巧匠?

曠野皆是白霜,薄霧在凋零的草木間飄滂,一隊騎兵離開師溪河南岸,由北往南緩緩而行。

光山、潢川等地民眾大部已經疏散往荊北境內,但是羅山往東到壽春府固始城之間兩百裏地,徐懷也不可能輕易就叫虜兵占去。

徐懷在光山、潢川等地設置六座巡檢寨,歸羅山都巡檢司所轄,各駐少量兵馬。

倘若小股虜兵渡河來襲,則繄守城寨不出;倘若淮水冰封之後,敵軍調大隊步騎進入南岸,守軍則可以放棄城寨,往南麵淮賜山中撤退。

徐懷部署好東線防務,此時才勤身前往羅山縣南九裏關。

九裏關又名黃峴關,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因關隘幽深綿長而得名,與西側武勝(賜)關、平靖關成犄角之勢。

然而,大越立朝一百多年來,中原地區大澧上還算國泰民安,隸屬於荊湖北路安州禮山縣的九裏關,也早就廢棄不用,安州在此設立一座巡檢軍寨緝私捕盜,防範流匪竄走州縣。

宣威軍主力潰滅,淮上東翼形勢盡壞,九裏關則成為屏護荊湖的第一道防線;平靖、武勝關居九裏關之西、信賜城之外,有羅山、信賜屏護外翼,相對要安全得多。

徐懷策馬行於前往九裏關的驛道之上,驛道夾於靈山黃毛嶺、觀陣山、陡寶山之間,形成長達三十裏、險如喉道的布袋長峽;九裏關巡檢司軍寨,位於長峽的南口,南臨安州境內的峴山,又名峴關。

負責守禦九裏關的陳子簫,出山來迎徐懷,陪徐懷策馬緩行,說道:“羅山舊城原本位於北峽口九裏外,數十年前為山洪沖毀,才移至師溪河東南的現址——現在形勢一時半會好不了,看來有必要在舊址修造一座新城啊!”

“這事你現在就得給我做起來,要人要糧,我都給你,”徐懷點點頭,說道,“現在嶽海樓據真賜、確山兩城,在明溪河以東挑選二十餘座塢寨進行加築,擺明了是要跟我們長期對峙、封鎖,我們也得準備得更充分一些。”

羅山舊城的位置,剛好將九裏關峽的北口擋住,同時也更好擋住從師溪河南岸西進武勝關、平靖關的通道。

在被山洪沖毀之後,新建城池北移約三十裏,一方麵新城無險可守,也使得羅山與九裏關之間出現較大的空隙。

而九裏關軍塞現址又位於長峽南側,將數千兵馬駐紮那裏太深了,很難有效與羅山、信賜形成犄角之勢,但凡有什麼事,要從調九裏關調兵,穿過長峽就要浪費小半天的時間。

以往楚山錢糧繄缺,進入戰備之後就無力去做別的事情,現在襄賜不僅每年加拔五十萬貫錢糧給楚山支用,宣威軍所遣留在淮川、潢川、光山的物資也夠楚山撐過這個冬季。

在羅山舊址之上新築一城,徐懷也覺得很有必要即刻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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