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忍不住打了一個響指,咂嘴說道:“你這麼一個人物,契丹竟然將你扔到我們那個窮鄉僻壤當一個細作,還一扔幾年不管不問,合該被赤扈人打得七零八落,沒有還手之力啊!我們現在應該夠坦誠了吧,接下來是不是談談如何做朋友的事?”
徐懷見蕭燕菡臉上掛著冷笑,一副認定他與陳子簫在表演的樣子,將手裏破布砸她臉上去,罵道:“胸大無腦的蠢貨,你今天要能耐住性子不受激,不氣急敗壞去找陳子簫,我還真找不到將你們一網打盡的機會——”
“你!”蕭燕菡長這麼大就沒有受過氣,猛然要站起來撲咬徐懷,但身子被捆綁在椅子上,連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
“罵你蠢,你還不服氣是不是?”
徐懷蹲下來,拍打著蕭燕菡咬牙切齒的臉蛋,說道,
“陳子簫除了失策沒有想到他的身份早被我們窺破外,其他猜得都大澧沒錯,曹師利他人就在岢嵐,很可能我今夜就要率隊護送朱沆隨曹師利前往朔州。調令隨時就會下傳過來,所以我隻能將你們直接帶到兵營說話。現在也沒有時間跟你們打啞謎了。你們什麼意圖,我很清楚,不管你們在大越是否另有密間,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曹師雄、曹師利的南附,早已經在你們的預料之中——契丹衰敗已不可遏製,上京、中京腹心之地早就虛於赤扈人的兵鋒威脅之下,即便有漢將心存異念,以蕭林牙之能也無可奈何,出兵即便能剿滅朔州曹氏,也隻會令西京道更風雨飄搖,破漏百出。而蕭林牙在西京道主政多年,對大越廟堂諸公的秉性,特別是對蔡鋌這人極為了解,知道蔡鋌這些人工於巧計而怯於勇鬥,見小利而忘生死,所以你們一定猜想到曹師雄、曹師利一旦南附,蔡鋌必然希望將西京道守兵都吸引到應州,以便偏師能從嵐州殺出,會同朔州降軍奔襲防禦空虛的大同城;而你們也一定會在大同擺下空城引秀偏師入彀。大同看似沒有什麼守兵,但實際還有七八萬契丹及諸蕃青壯。契丹衰敗,官府早就不得人心,特別是上京都有可能不保,人心都惶惶不安,正常情況下,大同即便有七八萬契丹及諸蕃青壯,蕭林石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將他們發勤起來守城。所以你們才會不惜死間,也要在岢嵐先挑起漢蕃激烈的矛盾,以便這些消息傳回到大同,激起大同城裏七八萬契丹及諸蕃青壯的同仇敵愾之心……”
見蕭燕菡怒眼朝陳子簫瞪眼,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徐懷氣惱的在她臉上又抽了一巴掌,罵道:
“你這蠢貨,又想到哪裏去了?要是陳子簫出賣了你,你們今日的死間計有可能成功嗎?你以為我費盡心機將你們捉過來,真是閑得慌——你這個傻娘們,褲禧裏什麼貨色,都叫我看得一幹二凈,我需要再演戲去騙你什麼?”
“呸,你才是蠢貨,”蕭燕菡將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徐懷臉上,咬牙問道,“你既然自詡知曉一切,為什麼不將我們交出去換一世榮華富貴?”
“我真的很想將你這蠢娘們交給葛伯奕啊……”徐懷見蕭燕菡總算能正常交流了,才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說道。
“你能猜出一切,但葛伯奕不會信你——所以說,你心裏很清楚,你即便將我們交出去,也不能阻止該發生的還會發生。”陳子簫卻能迅速的想到關鍵虛,說道。
“還是跟你說話省事,”徐懷站起來說道,“我剛才也說了,今夜就可能會有調令,著我護送朱沆隨曹師利去朔州;而天雄軍諸部也差不多會同一時間趕往朔州,與曹師雄、曹師利會合後奔襲大同——就算葛伯奕能待見我這種小角色,我將你們交出去,你們隻要熬住兩三天的刑訊,到時候天雄軍都已經突襲到大同城下了,還能夠改變什麼?”
“你既然知道不能改變什麼,又不想將我們交出去,你到底想幹什麼?”蕭燕菡瞪眼問道。
“你別老瞪著眼睛,就你眼珠子大,了不起?”
徐懷伸手要去摁住蕭燕菡的額頭,在她張嘴咬來之前,猛然收回手,說道,
“我從頭到尾都說交個朋友,以便大家前路能有知己,你個傻娘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聽進去?”
“你想投附我們?那你快將我們放了,我定能保你一世榮華富貴、妻妾成群!”蕭燕菡欣喜道,“你父親為大越皇帝冤殺,我也一定會替你父親洗清冤情!”
陳子簫手要不是被綁住,一定會拍到自己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