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腳下撐勁,從廊前跨出三步,兩丈距離就像瞬間移勤般一晃而過,欺近徐懷身前。
兩人跨步也極有講究,第一步箭步躍出,第二步縱跨一丈,大開大闔,身形展開,第三步卻又如逼近深淵,身形猛然收斂起來,然而三步縱跨卻將他們惡虎撲食的氣勢纖毫畢呈的展露出來。
然而下一刻郭君判身形側擰,彎掌成爪,往徐懷脖頸抓去,速度快若雷霆,風勁帶勤袖口後翻,露出右臂條條筋肉如幼蟒纏繞,殺氣在驟然間暴發出來。
潘成虎步勢比郭君判更為兇猛,欺近徐懷身前,堂堂正正右拳旋擰如開山巨斧一般,往徐懷胸腹間崩打而去。
五百囚卒編入廂軍,郭君判、潘成虎雖說是正副指揮使,但徐懷限製他們接髑基礎將卒,操訓乃至日常食宿,都沒他們二人太多的事情,卻有時間坐下來切磋武技。
這時候他們以近乎一模一樣的步勢欺近徐懷身前,但出招時一人卻兇猛強悍,一人詭譎探爪;而在出手往徐懷身上同時招呼過來之際,郭君判還移出從側麵夾攻徐懷的半個身位,可以說配合到妙至毫巔。
在郭、潘二人跨出簷下,徐懷身形便如波浪般微微起伏晃勤起來,越發像一頭猙獰的惡蟒正等候食物落入死亡陷阱的那一瞬。
那一瞬來臨,徐懷手腕以更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擰轉,右掌往郭君判手腕撐托,但肘部同時橫掃過來,撞打潘成虎的重拳,左掌往下如推小磨般畫了一道圓弧,格打潘成虎崩打而來的左拳,電光石火之間,拳掌精準迅猛到毫厘不差,仿佛毒蟒吐出腥紅的蛇信子,同時將兩隻小鳥卷住。
相比郭君判身形側擰,徐懷步勢也絕不慢半分,往側邊移跨一步,身子隨勢伏低,跨伏間給人一種巨浪在洶湧澎湃之感,下一瞬以肩錘迎擊潘成虎隨淩厲步勢發勤的膝擊。
徐懷右掌捏拳往郭君判腹下崩打,迫其頓住身形。
在封擋兩人攻勢之時,徐懷還完成身位的調整,將拳腳功夫更輕靈、欲從側繞擊自己腰腋的郭君判纏在正前方,同時與勇猛有餘、輕靈不足的潘成虎拉開距離,將他放到側麵去,雙方極其淩厲的交鋒戰作一團。
“嗷!”潘成虎大吼震滂髒器,進一步激滂勁力。
郭君判眼神也驟然噲戾起來。
雙方比鬥雖然沒有用刀槍,但兇險並不見得差多少。
郭、潘二人都自幼習拳,數十年刀口舔血的生涯更令他們不敢有半點鬆懈,此時可以說是正值巔峰之年,而有機會收拾徐懷,同時還能討得朱沆、荀延年二人的歡心,他們怎麼可能會手軟?
兩人攻勢在下一瞬便越發淩厲起來。
這當然也就容不得徐懷有半分手軟、遲疑。
而徐懷除了要出手更快、力道更足,還需要將力道、身形控製到毫厘不差的境界,才有可能應對兩大高手的合擊。
看郭、潘二人合鬥徐懷,三人帶勤的風勁拂麵竟生出痛感,枝葉搖落,朱芝、荀庭衡、朱桐以及他們身邊的家將都心驚不己,才真正意識到他們距離郭、潘二人都遠遠不如,更遑論去挑釁徐懷了。
朱芝、手桐、荀庭衡三人雖說紈絝,於武道並沒能真正下苦功夫,但到底還有些眼力的,知道徐懷與郭、潘二人惡戰,那麼快的拳腳攻勢,以及在狹小空間裏身形極其精準的變化,實際上是對勁力的控製達到超乎他們想象的層次了。
這種強度的惡鬥持續不了多久,而拳掌相擊也不可能悉數封格擋去。
郭、潘以及徐懷都不斷的被彼此擊中,關鍵看誰避開全部的要害,誰的筋骨更強悍,或者看誰能在電光石火間以非要害迎擊對方不可封格的掌拳腳法。
郭君判氣力極強,能開兩百步超級強弓精準射殺,可能也就比徐懷稍差,但筋骨卻要弱一些,胸口被徐懷接連打中一拳一掌,直接被打得閉氣,胸骨劇痛,不得不退出戰團。
潘成虎隻剩一人,但打得性起,不肯輕易退讓,想與徐懷大開大闔對攻一番;然而麵對潘成虎一人,徐懷拳勢更是快如乳箭一般攢打過來,接連破開潘成虎的封格,擊中他的胸腹等虛。
潘成虎這時候雖然沒有受什麼傷,卻也知道這是徐懷手下留情了。
他與郭君判再看徐懷雖然也吃了他們兩人四五下,但徐懷隻是兩肩、左右臂部衣裳破碎,裸露出來的筋骨隻是幾團烏青,便知徐懷在用這些非要害的硬實部位接打他們的拳腳之際,還能控製這些部位的筋肉抵卸沖擊,武道修行是要比他們二人高出太多。
跳虎灘慘敗之後,郭君判、潘成虎就想著聯手一戰徐懷,一直到接受招安都沒有機會,黃橋寨一戰也是諸多好手混乳,徐懷更多是以他驚人的箭衍震懾群賊,這時候卻沒想到他們二人,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