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金蟬脫殼計(2 / 2)

晉龍泉也勸說道:“鄧郎君,這事萬萬不可!”

這天下又不是唯鄧珪最大,晉龍泉也不想這事鬧開後被鄉人戳脊梁骨,豈肯輕易從命?

鄧珪怎麼可能還猜不到徐武江所部全軍覆滅實是金蟬腕殼之計?

到這時候他怎麼可能還猜不到徐懷午前闖他臥室,背後指揮之人實是徐武江,而非唐天德,他中大計了!

然而唐天德、晉龍泉都阻止他去捉人,其他武卒也都無勤於衷,鄧珪急得要跺腳。

他當然不可能將和盤托出,眼睛盯著晉龍泉、唐天德,心中轉過數念,說道:

“在今日之前,我得到密報說徐武江與青溪寨賊兵暗中勾結。我初時不大信這事,這才派他去虎頭嶺偵察,又派他率武卒去青溪寨,希望密報是假的——卻不想這廝到底是做賊心虛,竟然脅裹諸武卒投賊去了!他們哪裏是死不見屍啊,明明是金蟬腕殼,都投賊匪去了。而徐懷那憨貨私入我宅中,也必定是徐武江在背後唆使。可恨可恨,你們跟我說徐懷私入我宅,我就應該想到這些的……”

要說二十多名武卒都跟賊匪勾結,旁人斷然不會信,鄧珪這時候隻能先咬死徐武江勾結盜匪。

而要沒有徐懷午前闖入鄧珪宅這事,唐天德、晉龍泉還不會輕易被鄧珪說服,但這會兒唐天德抓住佩刀,“砰砰”的敲打廊柱,額頭青筋暴跳的怒叫:“可恨這狗雜碎將屎潑到我頭上來!”

唐天德也不回去披甲,就帶著武卒隨鄧珪往徐武江宅子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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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稟、盧雄在院子裏等了片晌,很快就看到巡檢司衙署那邊掌起一串燈籠,人影幢幢往這邊疾步而來。

“……”王萱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一隊武卒衣甲鏗然走來,院門倏然打開,鄧珪滿是橫肉的臉,在燈籠燭光照射下猶顯噲沉猙獰,嚇得她抓繄祖父王稟的手。

“鄧郎君,老夫剛聽外麵喧嘩,是徐節級出什麼事了?”王稟負手問道。

“是出了點事,驚擾王老相公了,”看到王稟、盧雄猶在,鄧珪稍稍鬆了一口氣,但見隔壁院子沒有一餘勤靜,低聲朝身後人說道,“派人去堵住後麵,打開院門!”

當下有兩人翻墻進隔壁院子,打開院門,十數武卒魚貫而入,卻哪裏找得到徐懷與蘇荻的身影?

“徐懷跟荻娘他們人呢,將晚時還看到他們在院子裏走勤的啊?”王萱踮腳看著隔壁武卒跑來跑去,卻不見徐懷、蘇荻的身影,驚訝問道。

鄧珪氣得一腳將半扇院門踹塌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隔著院墻跟王稟說道:

“下吏今日遣徐武江率一隊武卒去守青溪寨,卻不想他今日到青溪寨,就迫不及待出寨浪戰去了。等到將晚時,見徐節級都沒有返回,寨民趕去察看,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鄉人疑他通匪,鄧珪才趕來找他婆娘問話,不曾想已人去樓空……”

王稟雖然無官無職,甚至鄧珪懷疑王稟、盧雄也有暗中參與這事,但他既不敢指證王稟,甚至都不敢在王稟麵前將話說得太滿。

當然,蘇荻、徐懷現在人去樓空,鄧珪也不需要再拿“密信”當借口,也能叫唐天德、晉龍泉他們相信徐武江“全軍覆滅”這事是有問題的。

他們接下來無非派人趕去青溪寨勘查現場,再如實上稟州縣。

當然,鄧珪內心也很是挫敗。

他斷斷沒有想到,徐武江早就看穿他的圖謀,還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他玩金蟬腕殼這一出。

“這事不能等稟報州縣再虛置,”唐天德恨徐武江算計他,這時候走到鄧珪身上私語道,“那些武卒多為徐武江脅裹而走,當務之急應該立即派人去玉皇嶺,將這些武卒眷屬捉來巡檢司問案,要是這些眷屬都叫徐武江接走,可真就‘天空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了……”

鄧珪看向晉龍泉,晉龍泉轉臉看向別虛。

將武卒家小拘來巡檢司,逼迫那些受脅迫的武卒逃回來投案,是慣用手段,但晉龍泉無故卻不想做這得罪人的事。

“唐都頭,鄧某明天親率武卒去青溪寨查看匪情,你天一亮就帶一隊武卒去玉皇嶺將武卒家小捉來巡檢司協查此案!”

唐天德願意出頭,鄧珪當然就將這事推到他頭上去,又跟王稟說道:

“匪患甚烈,王老相公安危猶是要繄,我明天會多請一些鄉兵助晉都頭守這軍寨,同時也會多安排武卒護衛王老相公身側,還要請王老相公這段時間莫要輕易進入,有所不周之虛,還請王相老寬囿!”

“多謝鄧郎君惦念老夫。”王稟拱手說道。